薑南曦足足在床上趴了十幾天,才終於能下地走路。
能重獲自由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她第一時間就衝去了靜瞿酒樓。
高小瞿一見她,差點沒抱著她的大腿哭。
“薑老妹!你可算來了!”
“怎麼了這是?”薑南曦被他這陣仗嚇了一跳。
“悅來樓那個孔老板,天天來咱們這兒蹲點,指名道姓要見你,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孔老板?”薑南曦一愣,“哪個孔老板?”
“還能是哪個,縣令的小舅子,孔煥唄!”
薑南曦這才想起來,悅來樓是縣令小舅子開的。
她正想著,一個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在下孔煥,見過薑姑娘。”
薑南曦回頭,隻見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男子,正含笑看著她。
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眉眼帶笑,氣質儒雅,瞧著不像個商人,倒像個書生。
跟那個肥頭大耳的縣令,簡直不像一家人。
“孔老板有事?”薑南曦語氣不善。
“早就聽聞薑姑娘商業奇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孔煥拱了拱手,姿態放得很低,“之前姐夫不聽在下勸諫,行事魯莽,多有得罪,還望薑姑娘海涵。”
他這話說的,滴水不漏。
既撇清了自己,又道了歉。
薑南曦挑眉:“孔老板的消息,倒是靈通。”
“不敢。”孔煥笑道,“隻是對薑姑娘的經商之道,實在佩服。不知可否有幸,請薑姑娘喝杯茶,向您討教一二?”
他態度謙遜,言辭懇切,讓人很難生出惡感。
薑南曦什麼也沒說,自顧自的去後廚了。
孔煥並沒有覺得氣餒。
畢竟薑南曦因為他挨了二十大板,記仇也是應該的。
接下來的三天,孔煥果真天天來報道。
他不談合作,也不提之前的不愉快,隻是像個好學的學生,虛心請教薑南曦各種經營上的問題。
從會員卡的細節,到套餐的搭配,再到酒樓的宣傳。
薑南曦最初還有些不耐煩,可漸漸的,她發現孔煥並不像旁人傳言的那樣紈絝。
而縣令罰她板子這件事,並不是孔煥的主意。
於是,她也就沒那麼抗拒了。
孔煥問得很專業,聽得又認真,時不時還能提出一兩點自己的見解。
薑南曦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確實有兩把刷子。
而且他很會做人,每次來都帶些不貴重卻很新奇的小玩意兒,說是給牧牧的。
一來二去,薑南曦對他的戒心也放下了不少。
這天,兩人正在雅間裡討論著新菜品的推廣方案。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一個小二慌慌張張地跑了上來。
“薑、薑姑娘,不好了,您弟弟……您弟弟在樓下跟人吵起來了!”
薑南曦眉頭一皺。
薑東亮?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跟孔煥告了聲罪,快步下樓。
隻見大堂裡,薑東亮正被幾個狐朋狗友簇擁著,滿臉漲紅,一身酒氣。
而他對麵,站著一臉為難的賬房先生。
“姐!你來得正好!”
薑東亮看見薑南曦,幾步衝過來,帶著酒氣說道:“姐,我們今天在這吃飯,錢……錢沒帶夠,能不能……”
他話說得理所當然,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薑南曦看著他這副樣子,眼神一點點冷了下去。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秀才弟弟,如今卻是一身落魄,滿眼頹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