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瑤的話音剛落,薑南曦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淡了。
她就說嘛,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哦?一家人?”薑南曦挑眉,看向沈宛瑤,“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多了個姓沈的爹?”
沈宛瑤的臉頓時一僵。
“大姑姐,你這是什麼話?我嫁給了東亮,咱們自然就是一家人!”
“沒錯,”薑南曦點點頭,“你是薑家的媳婦,我是薑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當初我爹要把牧牧賣了的時候,你們這‘一家人’在哪兒呢?”
“我帶著牧牧在村裡被刁難的時候,你們這‘一家人’又在哪兒呢?”
“我被悅來樓陷害,挨了二十杖,差點死過去的時候,你們這‘一家人’,又在哪兒呢?”
她每問一句,薑東亮的頭就低一分,沈宛瑤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整個廳堂,鴉雀無聲。
薑南曦冷笑一聲,目光直視著始終沉默不語的沈儒。
“沈先生,咱們還是談生意吧。”
“定製筆洗,五十文一個。水盂,六十文一個。印泥盒,八十文一個。”
“首次合作,我可以給您打個九折。這是看在東亮的麵子上。”
“如果您覺得價格不合適,那就算了。”
“城裡的窯廠多的是,您可以去彆家問問。”
她這番話,乾脆利落,不留半點情麵。
沈宛瑤氣得臉都白了,尖聲道:“薑南曦!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不過是幾個破罐子,你也好意思要這麼多錢?你怎麼不去搶!”
“東亮!你看看你姐姐!她就是這麼對我們沈家的!你倒是說句話啊!”
她用力地掐著薑東亮的胳膊,薑東亮被她推到前麵,漲紅了臉,嘴唇哆嗦著。
他看看一臉盛氣淩人的妻子,看看麵色沉靜的嶽父,再看看眼神冰冷的姐姐。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退縮。
“姐……宛瑤她……她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沈宛瑤一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就開始指著他的鼻子罵。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你這個窩囊廢!自己沒本事,連姐姐都指望不上!”
“當初我爹真是瞎了眼,才會覺得你前途無量!我看你這輩子,也就隻配當個窮教書的!”
“連自己家人都護不住,你算什麼男人!”
薑東亮是個讀書人,最重臉麵,此刻被妻子當眾如此羞辱,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白,渾身都在發抖。
而自始至終,那個沈儒,就坐在主位上,端著茶杯,慢悠悠地喝著茶,仿佛眼前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但他那沉默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縱容和默許。
他也是想要白拿的。
薑南曦看得直搖頭。
真是可悲又可笑的一家人。
她懶得再看下去,轉身就走。
“生意談不攏,就不打擾了。”
“東亮,你好自為之。”
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嶽山私塾。
剛走出私塾大門,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
孔煥掀開車簾,衝她露出了一個招牌式的笑。
“薑姑娘,看你這臉色,可是談得不順利?”
薑南曦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明知故問。”
這家夥消息倒是靈通。
“上車說吧。”孔煥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下正好有樁大生意,想跟薑姑娘談談。”
薑南曦也沒客氣,直接上了車。
馬車裡熏著上好的檀香,桌上擺著精致的點心和茶水。
“說吧,什麼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