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薑南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身下是柔軟得不像話的雲錦被褥,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安神香。
不冷。
很暖和。
甚至還有點熱。
她動了動手指。
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用的是上好的金瘡藥。
“娘親……娘親……”
一個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薑南曦睜開眼。
隻見牧牧正趴在床邊,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
看到薑南曦醒來,小家夥嘴一撇,“哇”的一聲又哭了。
直接撲進了薑南曦懷裡。
“娘親……嗚嗚嗚……”
薑南曦心疼地摟住他,這才發現。
他們並不是在什麼客棧房間裡,而是在一輛馬車裡。
但這馬車,也太誇張了吧?
比她在現代見過的房車還要豪華。
內壁包著軟皮,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
甚至還有一個小茶幾,上麵擺著精致的點心和水果。
“乖,不哭。娘親這不是醒了嗎?”
薑南曦輕輕拍著牧牧的後背。
牧牧抬起頭看著薑南曦,滿臉淚水。
但那眼神,卻滿是憤怒。
薑南曦愣了一下。
這次的事情,給孩子的刺激太大了。
她摸了摸牧牧的頭,柔聲安撫。
“牧牧乖,我們沒事了。”
這時,車簾被掀開。
張晗探進頭來。
那張平時嬉皮笑臉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憔悴。
眼底青黑,胡茬都冒出來了。
顯然是幾天沒合眼。
看到薑南曦醒了,張晗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夫人,您可算醒了。”
“您要是再不醒,我就得自刎謝罪了。”
薑南曦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嘶了一聲。
“這是哪兒?”
張晗遞過來一杯溫水,神色有些複雜。
“這是主子……也就是殿下,特意派人送來的。”
“外表看著普通,內裡全是精鐵打造。”
“還鋪了地龍,哪怕是冬天也不會冷。”
薑南曦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他知道我們要去京城?”
張晗點點頭。
“主子一直在關注您的動向。”
“那孔煥……”
“死了。”
張晗壓低了聲音。
“您昏迷這三天,外麵可是翻了天了。”
“主子為了給您出氣,直接把譚繼之在京城的幾個據點全拔了。”
“但他背後之人吃了這麼大個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所以……”
張晗指了指外麵。
“現在外麵,全是想殺您的人。”
薑南曦一聽,差點把水噴出來。
“合著我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啊?他就不能低調點?非得搞得滿城風雨?”
張晗苦笑一聲,沒再說什麼。
薑南曦心裡雖然吐槽,但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個趙亦行。
還挺霸道。
不過……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那我們現在安全嗎?”
薑南曦問到了重點。
張晗還沒來得及回答。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來。
“叮!”
釘在了馬車的鐵壁上,發出一聲脆響。
緊接著,外麵殺聲震天。
“保護夫人!”
張晗臉色一變,瞬間拔出了腰間的斷刃。
“夫人!待在裡麵彆出來!”
“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彆出來!”
說完,張晗一個翻身跳了出去。
薑南曦抱緊了牧牧。
透過車簾的縫隙,她看到外麵黑壓壓的一片人。
這些人,和孔煥那種地痞流氓完全不同。
統一的黑衣,統一的兵器。
動作整齊劃一,招招致命。
是職業殺手。
張晗雖然厲害,但他隻有一個人。
還要分心保護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