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勝自問做不到,他的良心,和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這麼做。
“丁政委,”他索性放開了說,“我的父母,早不在這個世界了,我結婚晚,都快五十了,兒子和小紅纓一樣大……都沒了。”
“不知道胡義他們有沒有提過,我本來都打算死在金陵城了,”趙保勝覺得累,伸手止住丁政委想說的話,“什麼都沒了,連希望都沒了……活著好累。”
“蘇青提醒了我,這個國家正在遭受磨難,每個人都要出份力,我就想,我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死,我要弄死更多的鬼子。”
“可能…是我反應太異常,蘇青幾次試探我,她懷疑我是果府特務,還想策反我……真要是,策反也就策反了,”趙保勝笑,“就那吊diao)東西,常凱申?!值得我替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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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滬市生活,見多了那些蠅營狗苟,雞鳴狗盜,”趙保勝望天,“你覺得那樣的人,那樣的果府,能讓中國走多遠?真要靠譜,咱紅黨也不可能堅持到現在了。”
“我是不信的,已經爛透了!”趙保勝苦笑,“我隻想好好生活,可這點小小的希望,都被戰爭打破了,既然想好了要和鬼子乾,那我就要找最強的人合作,八路軍比常凱申強,至少是一門心思和鬼子乾。”
他扭頭問丁政委:“誒,老丁,你說我要是想做個江洋大盜,拉攏幾個胡義這樣頭腦簡單的殺胚,混在滬海灘,搶個銀行,殺個偽市長,炸鬼子一條軍艦,是不是比在這兒被懷疑,要更簡單些?”
丁得一覺得,這話不能輕易接。
趙保勝靜靜看著他,目光有些慘然,是帶些悲傷的淡淡的無助,說不清,直覺告訴他,趙保勝沒說謊。
但沒證據,誰敢保證?!
趙保勝有些失落,看丁政委的樣子,知道想得個正式的保證是不可能了,最多就是什麼控製使用之類的說法,沒意思。
“得了,不為難你,”趙保勝歎口氣,“我參加…不對,我就跟著九班吧,打打雜,行不行?”
丁政委覺得這個一點問題都沒有,點頭:“可以。”
“誒,丁政委,看在我打鬼子殺漢奸的麵子上,哪天要抓我,給我透個信兒,好讓我提前逃啊。”趙保勝開玩笑地說。
“……”丁得一臉色一僵,這叫什麼話。
“最好提前一點,逃兵抓住了也是個死。”趙保勝繼續。
丁得一覺著今天這是怎麼了,一直被趙保勝牽著鼻子走?聽了趙保勝這句話,本能地反駁:“不可能!八路軍的逃兵,不會被槍斃!”
這下輪到趙保勝奇怪了:“逃兵不槍斃?”不可能的吧!地主家的家丁,給足了錢,臨陣脫逃還會被殺頭呢。
丁政委覺得有突破口,緊接著說:“邊區有文件的,隻要不是投降敵人,哪怕是怕死逃回家,都不能說是逃兵,更不能直接槍斃。”
這個事不是趙保勝不相信,是他壓根沒聽說過。
不過他不關心,逃兵隻是拿來開涮的話題,他,死也得拖兩個鬼子下地獄。
話到了這個份上,沒多餘可聊了,趙保勝就打算回去回複小紅纓,轉頭一想,又回頭問丁政委:“政委,我這為了進城搞物資方便,辦的良民證,不會算通敵的證據吧?”
老丁頭都沒回,擺擺手:“我記著呢,不會有事,連你那鬼子軍帽,都給你記著呢!都是功勞。”
趙保勝鬆口氣,晃悠著回小院。
他這種小資產階級味兒,瞻前顧後的,哪像個堅定的革命戰士?
也就紅黨要建立抗日統一戰線,才容得下他。
嗯,得從丫頭那再要點好處!憑什麼我就是九班的了?
趙保勝還在和小紅纓糾纏要好處的時候,獨立團發布了最新決定。
獨立團九連,因兵員嚴重不足,已經可以撤銷番號,但考慮九連自建立起,就不斷參加對敵鬥爭,勇於犧牲,屢立戰功,故暫時縮編為九班,由團部直屬。
這在戰爭年代很常見,獨立團眾多吃瓜群眾唏噓九連撤編的事實的同時,也被新編九班的陣容給驚了。
胡義,就是那個護送蘇青同誌從滬市輾轉到太行山的人,聽說過去是東北軍,逃兵路上機緣巧合立了功,現在參加八路軍了。
這其實也沒什麼,八路軍收編散兵遊勇又不是一回了,彆人那兒不被待見的主兒,到八路軍這邊,往往很快就會成為中堅。
眾人吃驚的是,年僅十二歲的獨立團團寵,跟著部隊行軍千裡,無名村小霸王,獨扛一眾娃娃們進攻的,常紅纓,竟然被編到九班了!
至於馬良流鼻涕,那隻是路人甲乙。
奇怪的是,那個放煙霧彈熏跑一操場人的,帶回大量物資,會開車的老趙趙保勝,竟然沒在!
有知情的小喇叭,悄麼聲告訴大家,老趙年齡超過了八路軍的征兵線,不能算在正編裡。
甚至劉堅強這個小透明還想去團部鬨,畢竟會開車的趙保勝才是他構思的新九連不可或缺的人,其餘胡義這樣的逃兵,不要也罷。
結果還沒到團部,就讓小紅纓給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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