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沒有轉頭：“周老板？”
秦月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不會輕易放手。”陳默的目光仍停留在窗外，“而且，這場戲還沒結束。”
“你是說……他還在監視我們？”
“不是監視。”陳默收回視線，眼神變得銳利，“他在等。”
“等什麼？”
“等我們犯錯。”
秦月沉默了幾秒，輕聲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默沒有立刻回答。他伸手摸了了左腕，那裡本該係著母親留下的紅繩。如今繩子還在，但那種隱約的能量波動已經消失不見。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將空氣中的潮濕與疲憊一同吸入肺腑。
“先確認大家都沒事。”他說，“然後，整理證據。”
“你想繼續查下去？”
“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他看向病房裡的林小棠，“有些事，必須有人去做。”
秦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裡曾經透明化的痕跡早已消退，皮膚光滑如初。她抿了抿唇，最終點了點頭。
午後的陽光穿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陳默坐在醫院休息區的椅子上，手中握著錄音機。磁帶緩緩轉動，播放著他最後錄下的聲音——風聲、雨聲、石碑震動的餘音，以及一句模糊的低語：
“勿忘所見。”
他按下停止鍵，閉上眼睛。
耳邊響起另一個聲音，是他母親年輕時哼唱的民謠。旋律溫柔，帶著舊時代的氣息，像是從遙遠的記憶深處傳來。
他沒有睜開眼，隻是輕輕說道：“我知道。”
錄音機在他掌心震動了一下，隨即歸於寂靜。
秦月從走廊那頭走來，手裡拿著一杯熱咖啡。她將杯子放在桌上，輕聲問：“你在聽什麼？”
“過去。”他說。
“過去的什麼？”
“真相的一部分。”
秦月沒有追問。她知道，有些答案需要時間才能浮現。
窗外，午後的陽光漸漸柔和，城市在餘暉中顯得寧靜祥和。暴雨後的時光安靜得幾乎能聽見時間流動的聲音。
陳默站起身，拿起背包，朝病房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他轉身走進陽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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