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圖輕微扭曲。
林小棠站在槐樹下，抬頭望月。她的影子在地麵拉長，竟與星圖中某道人形輪廓重合。
“就是現在！”陳默厲聲。
他猛然揮筆，吊墜爆發出刺目銅光，直射夜空。
刹那間，天穹震顫。
七顆主星劇烈晃動，倒三角陣型崩裂。一道火光從高空撕裂雲層，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並非真實流星，而是星圖能量逆衝形成的光爆。
九名獻祭者動作停滯。
他們仰頭望天，剖開的腹腔中黑氣翻湧，那根臍帶狀物劇烈抽搐，仿佛被高空某物拉扯。
血月開始龜裂。
可就在此時，林小棠腳下的影子突然脫離本體，向上蔓延，纏住她的腳踝。她驚叫一聲，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胎記已滾燙發光如烙鐵。
“陳默！”她嘶喊，“它在拉我！”
陳默欲衝上前，卻被一股無形力場彈開。隻見林小棠的影子不斷膨脹，與星圖連接，形成一道光柱直貫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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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開始離地。
“不——”陳默撲向光柱邊緣，伸手去抓。
指尖擦過她下墜的衣角。
林小棠整個人被吸入星圖，消失在最後一道流星劃過的軌跡中。
庭院驟然寂靜。
血月裂痕擴大，光芒漸弱。九具獻祭身影化作灰燼，隨風飄散。隻剩那兩具黑棺靜立高台，棺蓋依舊半開，空無一物。
蘇明遠喘著粗氣，正要開口，遠處傳來腳步聲。
三名現役刑警持槍衝入庭院，領頭的是他舊部王錚。
“蘇隊！你沒事吧？接到匿名報警說這裡有連環凶案現場——”王錚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他盯著陳默手中的胎毛筆，瞳孔驟縮。
陳默順著他的視線回頭。
王錚的右眼，在昏暗光線下，映出的不是庭院景象，而是一張蒼白的臉——五官模糊，輪廓扭曲，正緩緩轉動視線，與他對視。
那不是王錚的倒影。
是鏡中人的臉。
蘇明遠猛地拽過王錚，一把按住他肩膀：“你看到什麼沒有？”
王錚茫然搖頭：“沒有啊，蘇隊，你怎麼了？”
陳默卻死死盯著那雙眼。
鏡中人的臉消失了，但眼角殘留一絲黑線，像墨汁滴入清水，正緩緩擴散。
他低頭看向地麵。
林小棠消失處，留下一圈由血與灰構成的星圖殘跡。其中一顆輔星位置，她的右手掌印清晰可見，五指張開，仿佛在最後一刻試圖抓住什麼。
胎毛筆的青光熄滅了。
陳默蹲下身，用筆尖輕輕觸碰掌印邊緣。
灰燼微微揚起，拚出半個字形——
“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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