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取出銀鏡,鏡麵劃過鐵鏈連接處。一聲脆響,鎖鏈斷裂,鐵環墜地。他正要斬斷第二根,地麵突然震顫。
牢房牆壁扭曲,石板剝落,露出二十年前的景象——同一空間,但乾淨整潔,七名刑警站成半圓,手中持槍,槍口對準中央一名女子。她跪在地上,懷中抱著嬰兒,麵容模糊。
蘇明遠的倒影出現在畫麵中,槍口對準年邁的父親。老人說:“當年那場車禍,不是意外。是你媽為了保你,殺了那三個目擊者。”
倒影中的蘇明遠手指扣在扳機上,顫抖不止。
陳默迅速取出錄音機,開啟錄製模式。回溯畫麵中的聲場被完整捕捉,他鎖定第一聲槍響的頻率,波形圖上出現一個尖銳峰值。
他將銀鏡倒懸於斷裂的鎖鏈上方,鏡麵反射出回溯光影。倒影被凝固在空氣中,形成半透明實體,無法再向前推進。
秦月的設備突然發出蜂鳴,屏幕上彈出一行字:“觀眾請求同步回溯。”
她沒理會,而是將攝像頭對準銀鏡反射的畫麵。直播信號被強行接入,倒影影像在屏幕上擴散,彈幕開始自動輸入:“我該開槍嗎?”“他必須死。”“殺了他。”
林小棠盯著倒影中的蘇明遠,忽然開口:“你不是想殺他,你是怕他先殺你。”
倒影中的蘇明遠轉頭,看向現實中的自己。
蘇明遠盯著倒影中那倒影裡的老人年邁的父親)形象,在囚室前聲音沙啞地說:“我確實想開槍。他下令滅口那三個人時,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對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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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掌心對準倒影中的槍口。“我恨他,也怕他。但我更怕,我不動手,他就會殺了我。”
倒影中的槍口緩緩垂下。
其餘刑警的倒影也隨之鬆動,槍口偏離彼此。但地麵突然裂開,一道人臉緩緩浮現——女性,蒼白,眼窩深陷,嘴唇微動,卻沒有聲音。
陳默將銀鏡對準地麵。鏡中清晰映出那張臉——周懷安的妻子。
她沒有尖叫,沒有攻擊,隻是靜靜看著所有人。鐵鏈的銘文開始發燙,倒影刑警們的手指再次扣上扳機。
林小棠猛然意識到什麼:“她不是被封印的受害者……她是靠你們的愧疚活著。”
陳默盯著鏡中女子的臉。她的眼神空洞,卻帶著某種牽引力,像漩渦中心。
七名刑警的倒影重新舉槍,這一次,槍口對準的不再是彼此,而是蘇明遠。
“不是儀式需要祭品。”陳默低聲說,“是你們的自相殘殺,才是儀式本身。”
蘇明遠站在原地,沒有躲。倒影中的六把槍同時對準他。
林小棠右手胎記突然爆裂,血順著鐵鏈流下。她撲向銀鏡,手掌覆上鏡麵。鏡中女子的臉扭曲一瞬,倒影動作停滯。
陳默將錄音機貼近地麵,播放那段被鎖定的槍響頻率。聲波與胎記血流共振,鏡中人臉開始龜裂。
秦月的直播屏幕突然黑屏,隨即亮起,畫麵中不再是回溯場景,而是實時影像——地底牢房,七具身體仍被鎖住,但蘇明遠的手正緩緩抬起,指尖觸到鐵鏈上的編號。
銀鏡在陳默手中震顫,鏡麵裂開一道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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