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的響動亂了節奏。
陳默立刻舉起銀鏡，將頭頂微弱的光線反射進去。光束穿過最中間那枚銅鈴，上麵的編號“07”瞬間裂開。
所有鈴鐺同時炸裂。
碎片落地即化為灰燼，露出下方堆疊的骸骨。最上麵是一具女性頭骨，額心嵌著半枚婚戒，戒指內圈刻著“安”字。一縷褪色紅綢纏在發骨上，隨風輕輕晃了一下。
林小棠身體一軟，昏過去。
陳默快步上前，把她放在旁邊的石台上。她的右手掌心那個“契”字還在冒煙，皮膚焦黑。
秦月蹲在設備旁，重新連接線路。直播畫麵卡在血色空間，彈幕最後停留的四個字是：“勿信金光”。
她沒刪記錄。
蘇明遠慢慢站起來，手裡還攥著警徽。他走到骸骨堆前，盯著那枚殘戒，一句話沒說。
陳默走向頭骨，蹲下查看。戒圈上的“安”字磨損嚴重，但能認出是手工刻的。紅綢末端打了結，是雙魚結，民間叫同心結。
他伸手想去碰。
頭骨的眼窩突然動了一下。
不是錯覺。左眼眶裡，一點暗紅光芒閃了半秒，像是有東西在裡麵轉動。
陳默收回手，摸出銀簪，輕輕撥開紅綢。綢帶下壓著一小塊碎骨，形狀像耳垂，上麵穿了個孔，掛著一枚微型銅牌。
銅牌正麵空白，背麵刻著一行小字：周懷安妻，封魂之始。
他抬頭看向祭壇深處。
那裡有一道矮門，門縫透出微弱藍光，像是從極深的地方照上來。光裡飄著細小的塵粒，緩慢旋轉，形成一條看不見的軌跡。
秦月站起身，把攝像機架好。
“還能錄。”她說。
蘇明遠走到陳默身邊，看著那扇門。
“下麵還有人活著？”他問。
陳默沒回答。他把銀簪收起來，重新係好紅繩，扶了扶左眼的單片眼鏡。
鏡片閃過一道波紋。
胎記突然發燙。
林小棠的手指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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