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靠著牆滑坐在地，右手血流不止。她撕下一段衣角重新包紮，動作很慢。胎記的光越來越弱，但她一直睜著眼。
“為什麼是我們？”秦月問。
“因為你來了。”陳默說，“你拍下了第一個視頻，把它變成了話題。熱度就是信號，吸引它醒來。”
秦月閉上眼。她想起自己最初剪輯那段“鬼影”的畫麵，為了增加真實感，特意加了心跳聲和呼吸雜音。現在她知道，那不是特效音。
是真的有人在聽。
蘇明遠走到浮雕前，伸手按在自己名字的位置。金屬冰涼，但他沒收回手。他感覺到一股拉力，像是要抽走他的意識。
“我能停嗎？”他問。
陳默看著他，“你可以試。”
他再次舉起銀鏡，這次對準的是圓盤上方的投影點。月光透過階梯頂端的縫隙灑下來，剛好落在鏡麵上。反射的光束穿過浮雕中心，直射進圓盤核心。
齒輪轉動的速度驟然加快，嗡鳴聲刺耳。牆壁上的圖像開始錯亂，同一時間出現多個版本的封印儀式。
有些畫麵裡，主持儀式的是警察，有些是穿白大褂的人，還有一次，是個抱著嬰兒的女人。
林小棠突然抬手，指向圓盤背麵。
“那裡有字。”她說。
陳默調整角度，讓光線掃過背麵。一行極小的刻痕顯現出來：“以真名獻祭，換輪回延續。”
蘇明遠鬆開手，從胸口掏出那張照片。嬰兒的臉對著浮雕，他低聲說：“如果你是我母親留下的，那就讓我替你完成。”
話音落下，圓盤上的“蘇明遠”符號開始閃爍。其他齒輪逐漸減速，最後全部停止。整個密室安靜下來，隻剩下幾人沉重的呼吸。
地麵裂開一道圓形縫隙，正對著浮雕中心。裡麵透出幽藍色的光，沒有熱感，也不照亮周圍。光流緩緩旋轉，像液體一樣流動。
陳默收起銀鏡，測靈儀指針穩穩指向門洞深處。他蹲下身，檢查林小棠的傷口。血已經浸透兩層布料，但她還能動。
“還能走嗎？”他問。
林小棠點頭，扶著牆站起來。她的手搭回陳默肩上
蘇明遠把照片放回口袋，握緊警徽走在前麵。秦月關掉手機，塞進包裡。她不再看鏡頭，也不再想觀眾。
四人站在圓形門洞前，光從下麵漫上來，映在鞋底。
陳默伸手摸了摸風衣內袋，銀簪還在。他抬頭看了眼停止運轉的浮雕，那些名字全都暗了下去，隻有他們四人的還在微微發亮。
門洞內的光流突然改變方向，由緩流轉為螺旋下墜。空氣中傳來一聲極輕的摩擦音，像是鎖鏈鬆動。
蘇明遠往前半步，鞋尖碰到光麵。
光沒有破開，也沒有反彈，隻是向下沉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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