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遠低頭看自己的警徽。背麵原本乾淨的金屬麵,此刻浮現出一行小字:守門人,非破局者。
陳默抬腳跨上台階,木門縫隙裡的紅布條隨風輕輕晃動。他伸手去推,門沒動。
林小棠跟上來,右手按在門框邊緣。胎記又開始發燙,她皺了下眉,沒說話。
蘇明遠站在下方,抬頭看著那扇門。警徽貼在胸口,有點涼。他記得這門的樣子,小時候父親帶他來過一次,那時候牆還沒塌,藤蔓也沒長起來。
秦月把攝像機架好,打開電源。屏幕亮了一下,畫麵出現波動,像是信號被什麼乾擾。她調了角度,對準門鎖位置,可圖像依舊斷斷續續。
陳默從內袋取出那塊銅鏡碎片融合成的鑰匙。表麵有細紋,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他握在掌心,感覺溫度慢慢升高。
他拿出測靈儀靠近鑰匙,指針猛地擺動,轉了幾圈後停在最底端。再試一次,還是同樣結果。
錄音機被掏出來,磁帶自動開始轉動。裡麵傳出低沉的聲音,像心跳,但節奏不規則。陳默把音量調到最大,聲音變得更清晰了些。
“它在震動。”他說。
林小棠湊近聽了一秒,立刻後退半步。她的胎記顏色變了,從深紅變成暗紫,皮膚表麵微微隆起。“不是物理震動,是能量頻率……和之前淨化時的波段一樣。”
蘇明遠看向她:“你是說,這鑰匙和那些記憶有關?”
林小棠點頭:“不隻是記憶。是記錄,也是通道。”
秦月盯著攝像機屏幕,突然出聲:“你們看。”
畫麵裡有一條流動的線,從鑰匙延伸到門縫,像電流穿過空氣。她拍下來,但錄像隻保留了幾幀,後麵全是雪花。
陳默把鑰匙遞給林小棠。她猶豫了一下,接過鑰匙,右手胎記直接貼上去。
一瞬間,整條手臂都顫了一下。她咬住嘴唇,沒叫出聲。鑰匙上的紋路亮了起來,光順著她的手指蔓延到手腕,又被紅繩吸收進去。
“我能感覺到門後的結構。”她說,“不是空間,是時間。二十年前的事,卡在這裡。”
陳默問:“怎麼開?”
“插進去就行,但得有人轉。”她把鑰匙遞還給陳默,“不過……不能硬來。鎖孔已經壞了。”
蘇明遠走上台階,掏出警徽。他用金屬邊沿小心刮掉鎖孔周圍的腐木和蟲屑,動作很慢。指尖碰到深處時,停住了。
“裡麵有東西。”他說。
陳默湊近看,鎖芯內部似乎嵌著一小片鐵片,邊緣刻著字跡。蘇明遠用指甲摳出來,是一塊殘片,上麵有個“遠”字。
“我名字的一部分。”他低聲說,“我爸留下的?”
林小棠把手覆在鎖孔上方,胎記發出微弱的光。那層黑氣一樣的東西從木頭裡退開,鎖孔周圍變得堅硬,像是重新凝固的樹脂。
陳默將鑰匙緩緩推進。
哢的一聲,完全插入。
整座古宅輕微震動了一下。屋頂的枯枝掉落兩根,砸在地上。纏繞的藤蔓向兩側縮回,牆皮不再剝落,裂縫也停止擴展。幾秒鐘後,一切安靜下來。
門縫裡透出白光,比剛才更亮。
蘇明遠伸手握住鑰匙柄,雙手用力,慢慢向右旋轉。
沒有阻力。
隨著最後一道“哢噠”聲響起,門後浮現出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