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空間再次波動。
過去的他們出現在邊上。年幼的林小棠蹲在妹妹屍體旁，一動不動；少年蘇明遠站在父親葬禮上，手裡捧著警徽；秦月躲在衣櫃裡，手指摳著門縫，外麵傳來腳步聲；陳默坐在療養院床邊，母親望著窗外，嘴裡念著聽不懂的話。
那些影子開口說話。
“停下吧。”
“結局早就定了。”
“你們改變不了什麼。”
林小棠的胎記開始滲血，血珠順著指尖滴在地上，蒸發成淡紅色的霧。她腿一軟，差點跪下，蘇明遠立刻扶住她肩膀。
陳默把錄音機貼向地麵。
聲波震動符文，那些浮現的影子晃了一下。他不停按重播鍵，一遍又一遍播放同一段旋律。音軌開始與地麵的紋路共振，空氣中出現細小的波紋，像水麵上的漣漪。
幻象退散了一瞬。
他們看到了傳送陣的儘頭。
一道光。
不是刺眼的那種，也不是溫暖或冰冷。它就在那裡，靜靜地展開，像一扇門被推開後露出的另一側世界。光中沒有影子，沒有聲音，也沒有預兆。它隻是存在。
所有人意識都回來了。
林小棠靠在蘇明遠肩上，喘著氣。她的右手已經結了一層薄痂，但還在滲血。她抬頭看向那道光，發現自己的影子沒有投出去。
蘇明遠鬆開手，掌心的溫度慢慢退去。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可他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是真的。
秦月的攝像機自動關閉了錄製功能，屏幕變黑，但信號燈還在閃。她沒去碰它，隻是盯著那道光，好像在等它說話。
陳默往前走了一步。
他回頭看了一眼三人。
林小棠點點頭。
蘇明遠站直身體。
秦月深吸一口氣，重新打開攝像機。
他們一起邁步。
光沒有吞噬他們，也沒有排斥。它像一層薄膜，輕輕包裹住每個人的身體。陳默感覺耳邊的聲音消失了，連錄音機的音樂也聽不見。他隻能看見身邊的三人，他們的動作變得緩慢，像是在水中行走。
林小棠忽然皺眉。
她抬起右手，胎記的位置又開始發熱，但這次不是來自內部，而是外麵。她看向四周，光幕深處，似乎有東西在移動。
一個輪廓。
很小，背對著他們，站在光的最裡麵。
穿著兒童款式的雨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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