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橋無字碑_舊京扇骨寒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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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柳橋無字碑(1 / 2)

第五卷·煙火未冷

第七章《柳橋無字碑》

民國三十四年·清明後三日巳時末

一、柳影

柳橋在盧溝橋北七裡,永定河故道分岔處。

橋身已拆,隻餘一座單孔石拱,拱背被水削平,像一條被剝了脊骨的龍,伏在蘆葦與廢船板之間。

橋畔原有一株旱柳,樹齡逾百,去年冬天被炮火劈去半邊,剩下半株卻活了過來,新枝抽出,顏色發烏,像一簇被墨汁浸透的春。

柳根下,新掘一穴,穴口覆一塊無字青石碑,碑麵不帶一絲鑿痕,卻在晨光裡泛出極細的齒孔——那是銅花碎片壓出的痕,七瓣,缺半鉤,與沈清禾右眼下淚痣同形。

碑下埋的並非屍骨,而是一隻“風火筒”殘殼:竹壁焦黑,七孔俱裂,孔內嵌滿銅屑,屑色由白而藍而青而金,像給黑夜埋一條不會疼的春。

碑前,一人長跪。

蘇硯舟。

他穿一件被火烤去半幅袖管的鐵路袍,左胸敞口,露一處新疤,疤形正圓,徑七分,齒孔邊緣,與銅花同大——那是他親手剝下自己心尖皮後留下的“燈座”,皮已製成風皮紙,紙已隨筒俱焚,隻剩這座“燈座”,在胸腔裡空燃。

他麵前擺一排“骨筆”,共六枚,缺一枚——最鋒利那枚,昨夜已隨銅花沉入永定河,至今未浮起。

六枚骨筆擺成“風”字輪廓,字尾仍缺半鉤,鉤尖指向河心,像給逝者遞一根不會回頭的路標。

他身後,隔三步,立一道身影。

沈墨生。

他左臂吊繃帶,繃帶下空蕩——肘關節以下,已留在佐久間弘的審訊室,斷口用烙鐵封痂,呈烏紫色,像一截被春雪捂壞的藕。

他右手拄一條柳枝,枝皮剝儘,枝尖削成鏟,鏟麵刻極淺一字——“風”,字尾缺半鉤,用血填紅,血已乾,卻仍滲淋巴,像給黎明留一盞不會亮的燈。

兩人之間,無言語,隻隔一條被晨霧拉長的影子,影子隨柳枝輕顫,像給整座橋係一顆不會掉的星。

二、河聲

巳時三刻,永定河解凍。

冰麵自上遊開裂,裂紋呈“之”字形,像一枚被拉長的“風”字,字尾恰好止於柳橋拱腳,缺半鉤,鉤尖對準無字碑,像給整條河留一道不會愈合的縫。

裂冰隨水湧下,第一塊經過橋孔時,撞在碑背,發出“咚——”一聲悶響,像河底有人敲更,替逝者數最後一口氣。

蘇硯舟抬頭,看見冰麵浮起一物——

銅花。

七瓣,齒孔俱全,缺半鉤,卻已被水打磨得發亮,像給黑夜鍍一層不會熄的春。

銅花隨裂冰旋轉,瓣瓣呈金紅色,在晨光裡綻開,又迅速熄滅,最後“叮”一聲,貼在無字碑正麵,齒孔與碑麵壓痕嚴絲合縫,像給逝者安一顆不會流淚的淚痣。

沈墨生拄枝上前,用柳枝鏟尖輕觸銅花,鏟麵“風”字血痕遇水即溶,溶成一條極細的紅線,線沿碑齒孔遊走,連成完整“風”字,字尾仍缺半鉤——那半鉤,正是銅花最後一瓣缺失處,像給整座橋留一道不會回頭的縫。

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冰更輕:

“她最後說——火歸火,風歸風,淚歸淚,春歸春。

歸處無聲,雪落無痕。

我欠她半鉤,今還她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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