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至,管內壁齒孔齊鳴,發出“叮——”的一聲長吟,像給地底人敲更,報最後一縷春。
隨吟聲,崗樓外,廢墟水泥坪忽然塌陷!
“轟——”
塌陷呈圓形,徑七尺,邊緣齊整,像被一枚巨大銅花齒模切下。
塌陷處,露出昔日實驗室“風窖”——
窖為圓形,徑五尺,高六尺,壁覆三層油氈,再壓半尺雪,雪上原覆“風火芯”七味,今已燃儘,隻剩一層極細霜粒,像給黑夜鋪一張不會濕的紙。
窖中央,擺一座“空爐”——
爐為舊鐵桶改製,徑五尺,高六尺,爐壁七道鐵絲俱斷,斷口呈“風”字形,字尾缺半鉤,像給逝者留一座不會寫字的碑。
爐底,無火,無春,無更,隻剩一枚“銅花”完整形態——
七瓣,齒孔俱全,缺半鉤處卻嵌一顆新凝冰珠,珠內封一滴血,血呈暗紅色,像給整座廢墟點一盞不會熄的風燈。
冰珠受熱微鼓,發出“滋——”的一聲輕響,像給逝者補一次不會錯的更。
響罷,爐壁七道鐵絲斷口同時噴出冷煙,煙色由白而藍而青而金,像給黑夜遞七次不會疼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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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煙升至地麵,與窗縫“風”字光交彙,光煙交處,現出一道虛影——
沈清禾。
她穿一件未燃的鐵路袍,袍角無冰,右眼下淚痣完整,像給整座廢墟留一顆不會流淚的星。
虛影抬手,把銅花缺鉤處冰珠輕輕取下,拋向空中——
冰珠迎風而裂,裂成七瓣,瓣瓣呈金紅色,像七朵不會落地的牡丹,在廢墟上綻開,又迅速熄滅。
熄火處,降下一陣極細的銅雨,雨點落在塌陷邊緣,發出“嗒嗒嗒”的輕響,像給逝者遞一粒會發芽的種子。
銅雨散儘,虛影隨之淡去,隻剩那句未說完的話,隨冷煙滲入地底:
“剩下一瓣,讓黑夜自己帶往整個中國發芽。”
四、空歸
申時初,日影再移,窗縫光退出銅管,沿“風”字缺鉤緩緩消散,像給整座廢墟合上一本未寫完的賬。
崗樓內,空椅仍在,椅背七孔風筒殘管俱空,孔內銅屑卻各長出一枚新芽,芽色發烏,像一簇被墨汁浸透的春。
蘇硯舟上前,把空銅管平舉,管口對光,內壁齒孔映出遠方——
那裡,柳橋裂碑已合,合處呈“風”字輪廓,字尾仍缺半鉤,鉤尖指向永定河,像給整座橋留一道不會愈合的縫。
他抬手,把銅管拋向空中——
管身迎風而裂,裂成七瓣,瓣瓣呈金紅色,像七朵不會落地的牡丹,在廢墟上綻開,又迅速熄滅。
熄火處,降下一陣極細的銅雨,雨點落在塌陷“風窖”中心,恰好填滿那枚銅花缺鉤,像給逝者遞一顆不會流淚的淚痣。
銅雨落儘,水泥坪塌陷處自行合攏,合處呈“風”字暗紋,字尾不再缺鉤——
鉤尖被銅雨補全,卻仍留一道極細縫隙,縫隙內嵌一顆新凝冰珠,珠內封一滴淚,淚呈透明色,像給整座廢墟點一盞不會熄的風燈。
風再起時,崗樓無人,廢墟無聲,隻餘一行裂紋,七枚新芽,一片完整的“風”。
雪落無痕,春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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