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航行頗為順利。東風推動帆布,木筏以每小時約三海裡的速度向西偏北方向前進,那是根據指南針和記憶中大陸海岸線方向判斷的大致方位。
曹孟淳並不需要時刻操縱木筏,這讓他有時間繼續修煉。白天,他盤坐在遮陽棚下,一邊以微弱神識警戒四周,一邊運轉功法,進行修煉。
到了傍晚,則是捕魚補充食物,畢竟有新鮮的蛋白質誰會想吃乾巴巴的肉乾?
他又不是挨餓德和貝不繞,身為一個玄門修士,利用一絲電流擊暈遊經木筏附近的魚,比任何漁具都高效。
第一天就這樣平安度過。
第二天中午,海麵上開始起風,浪高增加到一米左右。木筏開始劇烈顛簸,曹孟淳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操控船帆和尾舵,避免側翻。
好在他製作的木筏足夠堅固,加上底部的浮桶,最終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場小風浪。
傍晚風平浪靜後,曹孟淳檢查物資,發現有一個水筒在顛簸中破裂,損失了約三分之一的淡水。
他立刻啟動蒸餾裝置——將一個鐵罐裝滿海水,放在爐灶上加熱,蒸汽通過一根竹管冷凝後滴入接水容器。雖然效率低下,一夜隻能收集不到一升淡水,但至少有了補充手段。
第三天,一個意外發現讓曹孟淳精神一振。
上午十點左右,他注意到海麵上漂浮著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一個塑料瓶、一片泡沫板,甚至還有一隻破爛的運動鞋。這些垃圾的出現,意味著他可能已經靠近某條航線,或者距離陸地不算太遠了。
他調整方向,朝著垃圾漂浮來的方向前進。同時,他還踏水而行,將能夠用到的海洋垃圾全部撿了回來。
什麼?
你說為什麼曹孟淳不飛回去?
我隻能說不知道具體航線,再加上中途又沒有地方讓他打坐恢複真元,而且曹孟淳又不是生產隊的驢,你就算把他累死,他也飛不回去!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曹孟淳漸漸感到一絲不安。
天空依舊晴朗,海風也很溫和,但周圍的氣氛卻變得詭異起來。鳥鳴聲消失了,連最常見的海鷗都不見蹤影。
海水顏色也從蔚藍逐漸變成了一種暗沉的深藍,幾乎接近墨色。
更奇怪的是,指南針開始出現輕微的擺動,指針不再穩定地指向北方,而是微微顫抖,偶爾會順時針緩慢旋轉幾度。
“磁場異常?”曹孟淳皺眉。
他嘗試以神識探查海底,卻在延伸到約三十米深度時感到一陣刺痛——某種陰冷的、充滿惡意的能量彌漫在水中,乾擾著他的感知。
天色漸晚,夕陽將海麵染成一片詭異的暗紅色。
曹孟淳決定提前休息,保存體力應對可能出現的變故。他將帆半降,讓木筏隨波逐流,自己則坐在筏中央,開始每晚必行的功法運轉。
夜幕完全降臨時,異變陡生。
先是溫度驟降。明明處於熱帶海域,曹孟淳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那不是物理上的低溫,而是一種直透靈魂的陰冷。
接著,海麵上毫無征兆地升起了濃霧。
這霧來得極快,短短幾分鐘內,能見度就從數千米降至不足十米。霧不是尋常的白色,而是帶著淡淡的灰黑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微光。
最令人不安的是,霧氣中彌漫著濃鬱的墮落之力——雖然性質與他體內的黑暗力量略有不同,更加混亂、汙穢,但同屬深淵一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