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不能理事,那蕭戰手上的座山虎和賽諸葛也不能老是養著,還得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陰暗的地窖裡,座山虎和賽諸葛被分彆捆在兩根柱子上,嘴裡塞著破布。門外隱約傳來城管製服兄弟們換崗時低低的交談聲和整齊的腳步聲,每一聲都像是敲在他們心頭的喪鐘。
當蕭戰帶著二狗,嘴裡叼著根草莖晃悠進來時,兩人眼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蕭戰示意二狗取下他們嘴裡的布。
“噗——咳咳!”賽諸葛首先涕淚橫流地哭喊起來,“蕭大人!蕭爺爺!饒命啊!小的一時豬油蒙了心,被仇恨和錢財迷了眼!小的不知道那是睿王殿下啊!要是知道,借小的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都是……都是被人蠱惑利用的啊!”他甩鍋甩得飛快。
座山虎雖然依舊強撐著凶悍的表情,但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蕭……蕭戰!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虎爺我……我認栽!但禍不及妻兒……”他居然還惦記著不知在哪的“妻兒”。
“妻兒?”蕭戰嗤笑一聲,蹲在座山虎麵前,用草莖戳了戳他臉上的刀疤,“座山虎,彆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哪有妻兒?你當年在碼頭強占的那個寡婦,跟了你不到半年就被你打跑了,對吧?你那些所謂的‘兄弟’,除了王二麻子他們幾個還有點血性,其他哪個不是你用來擋刀、背黑鍋的替死鬼?就你這種貨色,也配談‘禍不及妻兒’?你自己不就是最大的禍害?”
座山虎被戳到痛處,臉色漲紅,卻說不出話來。
蕭戰又轉向賽諸葛,語氣更顯鄙夷:“還有你,賽諸葛,狗頭軍師。當年黑虎幫那些下三濫的主意,大半是你出的吧?強收商戶‘平安錢’,逼良為娼,設局坑騙外來客商……哪一樁少了你的‘妙計’?你還自以為挺聰明?老子告訴你,你那點小聰明,在真正的權力麵前,屁都不是!就你這德性,連給寧王府看大門的狗都不如,人家隨手扔塊骨頭,你就敢去咬皇子?你脖子上頂的是夜壺吧?”
賽諸葛被罵得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這兩個剛才還叫囂著要報仇、此刻卻嚇得魂不附體的慫包,蕭戰忽然笑了,但那笑容裡沒有溫度,隻有算計。他摸著下巴,像是打量兩件還能有點用的破爛:“饒你們?也不是不行……”
兩人死灰般的眼中驟然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
“蕭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隻要饒小的一命,讓小的做什麼都行!”賽諸葛搶著表忠心。
座山虎也嘶聲道:“對!蕭……蕭大人!我座山虎……不,我張虎這條命就是您的了!您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蕭戰挑眉。
“在所不辭!”兩人異口同聲,磕頭如搗蒜。
蕭戰站起身,對二狗吩咐:“把這倆,還有外麵那些不成器的嘍囉,一起打包,塞上嘴蒙上眼,趁夜送到城外李鐵頭管的那個莊子上去。告訴鐵頭,這是老子送他的‘勞動力’。”
李承弘恰好這時走進地窖,聞言疑惑:“李鐵頭?城外的莊子,現在李大哥在管理?”
“殿下忘了?鐵頭他嫌城內無事可做,正好外邊的莊子缺個管事的,讓他先去頂一陣子,等那頭兒理順了,咱們的秧苗也都可以移栽到莊子裡,那個刺頭,拳頭硬,脾氣更硬,在莊子上是一霸,沒人敢不聽他的。他這人雖然糙,但講義氣,管人有一套,尤其擅長收拾刺頭。現在幫咱們打理著幾個田莊和部分不怎麼緊要的貨物押運,乾得不錯。”
他回頭看了看座山虎和賽諸葛,嘴角勾起一抹惡作劇般的笑:“讓鐵頭好好‘操練操練’他們。挖渠、墾荒、挑糞、喂豬……什麼活最累最臟,就讓他們乾什麼。每天乾活時間拉滿,飯嘛,管飽,但就是最糙的粟米飯加鹹菜,偶爾有點菜葉子。不過,”他話鋒一轉,“工錢按莊子上最低的短工標準給,日結,現錢,夠他們自己糊口,偶爾還能買塊劣質飴糖甜甜嘴。”
李承弘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叫什麼處置方法?不殺不關,送去乾農活?
蕭戰繼續道:“派人盯著,彆讓他們跑了,也彆讓他們輕易死了。這就叫……嗯,‘勞動改造’!讓他們用汗水洗刷罪孽,體驗一下腳踏實地掙飯吃是什麼感覺。也讓他們知道,離開了打打殺殺、欺壓良善,憑自己的力氣,也是能活下來的。”
他走到癱軟的兩人麵前,蹲下身,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刀,聲音壓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聽清楚了嗎?給你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雖然是戴著鐐銬重新做人。老老實實乾活,彆耍花樣,彆想著跑。莊子四麵都是咱們的人,跑一次,抓回來打斷一條腿;跑兩次,兩條腿都打斷,爬著也得給老子繼續乾活!表現好了,乾個三年五載,說不定老子心情好,真給你們弄個正經莊戶的身份。要是再敢起歪心思,或者被我發現你們跟舊主子還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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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沒說完,隻是從靴筒裡摸出那把跟隨他多年的、刃口泛著幽光的匕首,在賽諸葛蒼白的臉側輕輕拍了拍,冰冷的觸感讓賽諸葛差點尿褲子。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一定老老實實!感謝大人再造之恩!”賽諸葛忙不迭地應承。
座山虎也徹底蔫了,垂著頭甕聲甕氣:“……知道了。”
“帶走吧。”蕭戰揮揮手。二狗立刻帶人上前,熟練地把兩人重新堵上嘴、蒙上眼,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李承弘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太傅此法,倒是……彆出心裁。不殺他們,是顧忌幕後之人反咬我們濫殺?送去勞作,既是懲罰,也是廢物利用,還能……引蛇出洞?”
蕭戰咧嘴一笑:“殿下一點就透。殺了他們,一了百了,但線索也就斷了。留他們活口,關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對幕後之人就是個心病。他們一定會想知道,這兩個廢物到底吐出了多少東西,會不會成為指證他們的證據。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份‘擔心’,做點文章。”
回到睿王府書房,核心成員再次齊聚。燈火下,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李承弘將遭遇簡要說了一遍,略去了被綁細節,隻說遇襲,蘇文清、林清源等人聽後,皆是又驚又怒。
蘇文清氣得胡子直抖:“豈有此理!簡直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畿重地伏擊親王!此等行徑,與謀逆何異?!殿下,此事必須立刻稟明聖上,徹查到底!”
林清源相對冷靜,但眼中也燃燒著怒火:“蘇老所言極是。然而,對方行事周密,動用的是早已解散的匪類,中間人身份不明,即便有‘內務府腰牌’線索,也難以直接指向兩位皇子。若貿然上奏,沒有鐵證,恐被反咬一口,說我們誣告兄長、離間天家,尤其是在陛下龍體欠安之時,此等罪名……”
李承弘點頭:“清源所慮,正是本王與太傅擔心之處。直接告發,證據不足,反而打草驚蛇。”
二狗忍不住拍桌子:“難道就吃了這個啞巴虧?咱們兄弟差點折在清風坳,殿下也受此驚擾,這口氣俺咽不下!”
“啞巴虧?”一直摸著下巴沒說話的蕭戰,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爍著狐狸般狡黠又危險的光芒,“老子混了這麼多年,字典裡就沒‘啞巴虧’這三個字!他們不是喜歡玩陰的嗎?躲在背後放冷箭?行啊,老子就陪他們玩個大的,玩個讓他們寢食難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