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景象讓他僵住了——莫裡斯站在最前麵，但身後不是安全局特工，而是五名穿著銀色製服的高大身影，他們的麵容在極光下顯得異常光滑，幾乎不像人類。
時間不多了。莫裡斯說，他的聲音奇怪地回響著，像是經過某種處理，倒計時已經意外啟動。全球已有十七處出現集體意識異常現象。
什麼倒計時？林默涵質問，同時注意到莫裡斯的眼睛——瞳孔不再是圓形，而是一種複雜的多邊幾何形狀。
覺醒評估。莫裡斯——或者說占據莫裡斯身體的某個存在——回答，你們的研究加速了進程。現在必須做出選擇：協助引導人類通過測試，或見證重置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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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婷站到林默涵身旁：如果你們真有這麼先進的技術，為什麼需要我們？
協議規定。莫裡斯非莫裡斯回答，種子文明必須由內部成員自主覺醒。外部乾預僅限於...修剪。
林默涵突然明白了：你們是園丁。但不是設計花園的那個。
莫裡斯的麵部肌肉扭曲出一個不像人類的微笑：聰明的物種總是危險的。但也最有價值。
極光在夜空中劇烈舞動，形成奇特的幾何圖案。那五名銀製服裝的身影突然抬起頭，仿佛接收到了某種無聲的信號。
決定時刻。莫裡斯的聲音開始分裂，像是多個聲音疊加，加入守望者計劃正式引導人類，或者回到黑暗中繼續你們緩慢的研究。但警告你們——係統已經檢測到Ω閾值的接近。下一次全球性事件將不是乾預，而是...畢業考試。
林默涵看向顧曉婷，在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他們花了三個月建立歐米茄網絡，聯絡了全球數百位誌同道合的科學家。如果現在放棄，人類可能永遠失去自主覺醒的機會。
我們拒絕。林默涵平靜地說，人類將按照自己的步伐覺醒，不是被外力推動，也不是被恐懼驅使。
莫裡斯的表情凝固了。極光突然變得刺眼，一道銀光從天而降，籠罩住五名銀衣人。當光芒消失時，他們也不見了，隻剩下莫裡斯一個人跪在雪地中，劇烈顫抖。
林默涵衝出去扶住他。前安全局官員的麵容恢複了正常，但眼神渙散，像是經曆了極大的創傷。
他們...在我腦子裡...莫裡斯斷斷續續地說，像是有千萬個聲音同時說話...哦上帝，他們無處不在...
顧曉婷檢查了他的瞳孔：他經曆了某種意識入侵。
觀察者比我們想象的更接近。林默涵望向天空，也許一直就在我們中間，以人類形態。
莫裡斯突然抓住林默涵的手臂，力量大得驚人：名單...安全屋...有所有被滲透的官員名單...阻止他們...重置不是滅絕...是格式化...
他的眼睛翻白，昏了過去。極光恢複了正常的波動，雪地中隻留下五個完美的圓形融雪痕跡，沒有任何腳印通向或離開那裡。
艾琳博士幫著將莫裡斯抬進屋內。格式化是什麼意思？她問。
不是殺死人類。顧曉婷推測，而是...重置我們的文明水平。讓我們回到前工業時代，重新發展。
更糟。林默涵想起那些古籍中失落的先進文明記載，曆史上那些突然消失的科技...可能不是失傳，是被係統性地抹除。
雅各布從暗格中取出文件：那麼我們更必須繼續。如果覺醒協議真的已經啟動，人類需要知道如何應對評估。
問題是，馬克西姆憂心忡忡地說，評估標準到底是什麼？道德水平？科技水平？還是...
意識連通度。顧曉婷堅定地說，能夠作為一個整體思考，同時保持個體獨特性。就像量子糾纏——既相互聯係，又各自獨立。
屋外，北極風呼嘯而過，像是宇宙本身的呼吸。在某個遙遠的維度，或許真的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這座冰雪中的小木屋，評估著裡麵的生命形式是否準備好加入更大的宇宙共同體。
而在人類dna深處，古老的星圖編碼靜靜等待著被正確解讀的時刻，像一顆已經啟動但尚未響鬨的宇宙鬨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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