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未完成的樂章
柯教授的改裝車飛馳在環城高速上。林默涵緊握u盤，聽著那段被刻意隱瞞的曆史：
五年前，軍方選中曉婷不僅因為她的聲學天賦，更因她罕見的能力——能看見聲波形狀，聽見光波頻率。harony初代就是掃描她大腦創作的。
林默涵想起顧曉婷總說音樂有顏色和形狀，當時他隻當是詩人的比喻。
項目失控始於第七代。柯教授猛打方向盤，他們發現曉婷的腦波能與特定聽眾產生，就像...心靈感應。柳青妍想利用這點做意識控製。
車急停在醫院急診入口。林默涵剛要下車，柯教授抓住他的手腕：還有件事——曉婷的戒指不隻是婚戒，那是她私下研發的次聲波過濾器原型。三年前她退出項目後，一直在偷偷研究防禦係統。
林默涵摸出口袋裡的金屬眼鏡，倒計時顯示031742。他衝進醫院大廳，迎麵撞上滿臉是血的趙岩。
他們來了六個...全副武裝...他踉蹌著指向樓梯間，我帶曉婷轉移到了...兒科icu...
電梯已經被控製。林默涵衝向消防通道，在拐角處聽見上方傳來消音手槍的聲。他屏住呼吸，摸出柯教授給的電擊器——外表像支鋼筆，實際是能癱瘓電子設備的ep武器。
三樓走廊躺著兩名中彈的警察。icu門前，一個穿白大褂的正在破解門禁，左手腕上的七音叉紋身時隱時現。林默涵悄悄靠近，在對方轉身的瞬間將電擊器按在他脖子上。
假醫生抽搐倒地，對講機裡傳來沙啞的男聲：a組報告，找到目標了嗎？
林默涵撿起對講機，輕輕推開icu門縫。病床上，顧曉婷渾身插滿管子，臉色比床單還白。一個護士裝扮的女人正站在輸液架旁，手裡的注射器泛著詭異的藍光。
彆動！林默涵舉著電擊器衝進去。
護士轉身的瞬間，林默涵愣住了——對方戴著和柳青妍同款的金屬眼鏡，鏡片上跳動著同樣的倒計時：03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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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y7很想念您的腦波頻率呢。
針管向顧曉婷的頸動脈刺去。林默涵撲上去抓住對方手腕，兩人一起撞翻監護儀。警報聲中，注射器在空中劃出藍色弧線，針頭擦過林默涵臉頰，紮進枕頭——布料立刻腐蝕出一個黑洞。
你們都要死。女殺手掐住林默涵喉嚨，第七樂章會讓所有人聽見神的聲音...
氧氣逐漸減少，林默涵的視野開始模糊。突然，一聲悶響，女殺手的身體僵住了，金屬眼鏡上出現一個彈孔。她緩緩倒下，露出身後舉著警用手槍的趙岩。
抱歉...來晚了...他靠著門框滑坐在地，腹部一片血紅。
林默涵爬到顧曉婷床邊，驚恐地發現她的呼吸正在變弱。監護儀顯示心率降至40，血壓幾乎測不到。
她被遠程控製了！趙岩指著天花板，醫院廣播係統...在播放次聲波...
林默涵這才注意到空氣中幾乎聽不見的低頻嗡鳴。他急忙掏出顧曉婷的婚戒，顫抖著戴回她左手無名指。戒指內側的微型指示燈立刻亮起藍色，顧曉婷的睫毛隨即顫動起來。
有...用...趙岩艱難地說，所裡檢測到...全城廣播係統...被黑客入侵...
倒計時024733。
第五節共振危機
必須馬上轉移她！林默涵拔掉顧曉婷身上的非必要管線，扶她坐起來。顧曉婷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但本能地抓住了林默涵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服務器...在地下...她氣若遊絲地說，需要...我的聲紋...
趙岩的對講機突然響起：所有單位注意，城東變電站發生爆炸，備用電源已啟動。重複，這不是演習...
林默涵和趙岩對視一眼——這是音巢在切斷外部電力，強迫全市使用廣播係統自帶的備用電源，也就是他們的次聲波發射平台。
幫我扶她。林默涵架起顧曉婷，我們從貨運電梯下去。
三人艱難地挪向走廊儘頭。顧曉婷的體重比林默涵記憶中輕了許多，肋骨隔著病號服清晰可數。經過護士站時，電視新聞正在播報突發消息：全市多個區域報告不明原因暈厥事件，患者均出現心律失常症狀。
已經開始測試了...顧曉婷虛弱地說，強度很低...但足夠收集數據...
貨運電梯下降到一樓時，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林默涵從門縫窺視，看到四個穿戰術背心的男子正在分診台盤問護士，其中兩人戴著金屬眼鏡。
後門。趙岩咬牙按住流血的腹部，我的車在...裝卸區...
他們貼著牆根移動，顧曉婷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即將到達後門時，一個金屬嗓音突然響起：發現目標！
林默涵回頭，看見一個槍口正對著顧曉婷的後心。時間仿佛靜止，他本能地轉身擋在顧曉婷身前——
槍聲沒有響起。持槍者突然抽搐倒地，他身後站著推輪椅的柯教授，手裡舉著冒煙的ep武器。
快上車！柯教授打開改裝車的後門，這玩意兒隻能癱瘓他們三十秒！
趙岩爬進副駕，林默涵抱著半昏迷的顧曉婷鑽進後座。車子咆哮著衝出醫院，後視鏡裡，三個戴金屬眼鏡的人正從急診室追出來。
直接去研究所。柯教授將平板遞給林默涵，突擊隊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但主控室需要這個——
平板上顯示著一段複雜的聲波密碼，標題是《共鳴終止協議》。
曉婷的腦波鑰匙。柯教授猛踩油門，隻有她能關閉係統而不引發災難。
顧曉婷在林默涵懷裡動了動，沾血的手指在空中畫出奇怪的圖案：第七樂章...不是殺人...是控製...
什麼？林默涵低頭貼近她的嘴唇。
他們想...同步所有人的腦波...顧曉婷的眼睛突然睜大，虹膜在陽光下呈現出罕見的琥珀色，創造...集體意識...
林默涵的血液凝固了。這比單純的屠殺更可怕——將整座城市變成受控的蜂群思維。
車子急停在研究所外圍。前方的突擊隊員正與音巢交火，電磁屏障閃爍著詭異的藍光。柯教授調出建築平麵圖：主控室在這條通風管道儘頭。問題是——
屏障隻允許特定腦波通過。顧曉婷突然清醒過來，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我知道路...但隻能我一個人去。
不行！林默涵抓住她的肩膀，你剛做完手術！
顧曉婷的嘴角勾起熟悉的倔強弧度：隻有我的腦波能騙過係統。她指向平麵圖上的紅點，你們去這裡...手動摧毀備用服務器...需要同時進行。
槍聲越來越近。柯教授從輪椅暗格裡取出兩把古怪的手槍：聲波共振器，能暫時乾擾他們的金屬眼鏡。
倒計時011509。
沒有時間爭論了。林默涵突然捧住顧曉婷的臉，狠狠吻上她乾裂的嘴唇。這個吻帶著血和藥的味道，短暫得像場幻覺。
活著回來。他將柯教授的u盤塞進顧曉婷病號服口袋，否則我永遠不原諒你。
顧曉婷摸了摸左手婚戒，轉身鑽入通風管道，瘦削的背影很快被黑暗吞噬。林默涵握緊共振器，跟著趙岩衝向側門，耳邊是越來越近的金屬嗡鳴——那是第七樂章的前奏，也是末日倒計時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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