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回到前院堂屋。解雨臣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但眼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興奮。
“查到了?”吳邪迫不及待地問。
“有點眉目了。”解雨臣坐下,從隨身的公文包裡取出幾張照片和幾頁複印的資料,“我動用了些特殊渠道,查了近兩年各地上報的異常盜墓案和文物追繳記錄。你們看這個。”
他將一張照片推到桌子中央。照片上是一件已經破碎、但勉強能看出弧形的青灰色玉器殘片,表麵也有模糊的刻痕,但破損嚴重,難以辨認。
“這是三個月前,滇西北一個偏遠山村的派出所上報的。當地村民在山上撿到,以為是古董,後來家裡接連出事,才上交的。專家鑒定,玉質古老,但紋飾詭異,非已知任何文化類型,且……帶有輕微輻射性,長期接觸導致村民出現集體性幻覺、精神萎靡。由於地處偏遠,信息閉塞,這事沒引起太大關注,檔案差點被埋沒。”
吳邪拿起照片,和張琪琳畫的圖案、描述的邪玉特征對比。雖然破損,但那種詭異的風格和隱隱的陰森感,如出一轍!
“還有這個,”解雨臣又拿出一份資料,“這是從一個國際地下文物走私網絡流出的內部‘警示清單’截圖,來源不明,但可靠性較高。”
“上麵列出幾種‘高危禁忌物’,其中一類描述為:‘來源不明古玉,多呈弧形或片狀,飾有非典型多目多足神隻紋及密咒,接觸者易產生被監視感及認知偏差,疑似與某些失落邪祭有關,建議成員避免接觸,若已接觸,立即隔離並報告。’”
“多目多足神隻紋!密咒!被監視感!認知偏差!”吳邪一字一句地重複,心中的猜測被一步步證實,“完全吻合!這絕對是一類東西!有一個專門研究或者……散布這些東西的網絡存在!”
“而且範圍可能很廣,不止國內。”解雨臣指著資料上的“國際”二字,“走私網絡都將其列為高危,說明他們可能吃過虧,或者知道更多內情。”
張琪琳拿起那份警示清單的複印資料,仔細看著上麵的描述,尤其是關於“認知偏差”的具體表現,清單上列舉了數條,如“記憶混淆”、“時間感錯亂”、“對熟悉事物產生陌生恐懼”等,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症狀……”她抬頭看向吳邪和胖子,“與‘他’所說的‘漸忘己’,有相似之處。也與陳金石後期胡言亂語、精神恍惚的狀態部分吻合。”
“所以,‘注視’的影響,是通過乾擾人的神智、認知來實現的?”吳邪感到一陣寒意,“無形無質,卻能從內部瓦解一個人……這比直接的物理攻擊可怕多了。”
“目前看來是的。”解雨臣點頭,“而且,從陳金石、滇西北村民,到走私網絡的警告,再到張先生提供的經曆,受害程度似乎與接觸時間、個體精神力強弱,以及玉本身蘊含的‘能量’有關。”
“陳金石接觸時間短,但年老體衰,直接上手,所以很快病重。村民長期接觸殘片,出現集體性較輕症狀。”
“走私網絡的人可能接觸更‘完整’或‘活躍’的器物,所以警告級彆高。而異世張先生他們遭遇的……可能是源頭級彆的,所以災難性後果。”
分析層層遞進,邏輯清晰。事情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卻也顯得更加龐大和陰森。
“現在的問題是,”吳邪敲了敲桌麵,“第一,這些邪玉的源頭到底在哪裡?是某個未被發現的古老邪祭祀坑群,還是有一個現代的組織在複製、散布它們?”
“第二,散布這些玉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篩選目標?進行某種實驗?還是為了‘喚醒’或者‘供養’那個所謂的‘多目多足神隻’?”
“第三,我們,尤其是處理了這塊玉的我們,現在到底處於什麼風險等級?”
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也一個比一個難以回答。
解雨臣沉吟道:“關於源頭,滇西北那個發現地點是個線索,但玉是撿到的,並非原出土點,意義有限。”
“或許可以從那個走私網絡入手,他們既然有警示,可能也接觸過賣家或中間人,隻是難度很大。至於目的……”
“信息太少,隻能猜測。至於風險……”他看向吳邪和張琪琳,“你們有張小姐的防護,又及時封印處理了玉,風險應該比直接接觸者低。但既然已被‘標記’,就不能完全排除後續影響。尤其是精神層麵,需格外注意。”
張琪琳這時開口,語氣冷靜:“銘文與圖案,是關鍵。若能破譯,或可直指核心。我畫下的特征,需與更多資料比對。解雨臣,你能否找到精通古文字,尤其是偏門祭祀文字的專家?或相關古籍?”
解雨臣思考了一下:“有難度,但可以試試。國內幾位頂尖的古文字學家,我或許能請動一兩位私下幫忙看看。古籍方麵,解家和霍家的藏書樓裡或許有些偏門記載。我回去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