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孫農悄悄的進來。她帶著一個精致的盒子,裡邊裝著一瓶紅酒,兩個紅酒杯。
孫農打開瓶塞,“七哥,你喜歡喝紅酒嗎?”
“沒喝過,你知道我是粗人,也就喝白的和啤的。”
譚笑七看著孫農擺弄著酒具,心裡嘀咕,聽說喝乾紅得配雪碧,現在也買不到啊。
“七哥,我從來沒和你說過我的工作,不是不信任你,我就簡單說吧,我和我老師做了一件很大的事,現在他想讓我背黑鍋”。
譚笑七跳了起來“反了他了,你說他在哪兒,我殺了他去!”
孫農知道七哥一定是這個反應,她笑他“你趕緊坐下,彆那麼衝動!”
“你有什麼打算?”
“這件事鬨得很大,我隻能出國避一避,知道你擔心我,你放心我以前出過幾次國,我也不是過去那個躲在胡同裡等你來救的小女孩了,七哥,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和以前不一樣,我真的不能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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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笑七覺得孫農有點想不開,“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啊,多大個事,你等幾天,我進口的椰子很快到港,等錢回來了,咱倆就一起出去!”
孫農眼睛一亮,一起出國是她以前從未設想過的,她從未想象過譚笑七能出國。
孫農把紅酒往兩個杯子裡倒入一點點,遞給七哥一杯,她不急著喝,將杯子滾來滾去的,譚笑七也有樣學樣。
孫農知道七哥的為人和性格,那個人確實疼她這個妹妹入骨,但是非常正直,她害怕七哥知道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後,會對她產生芥蒂。
還是等自己把所有首尾都收拾乾淨再說吧,何況七哥現在做的生意剛有起色,何必讓他跟著自己出去兩眼一抹黑呢,孫農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讓七哥知道自己的一點內情,至於讓七哥出國,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孫農又各自倒了半杯酒,譚笑七是個爽快人,跟喝二鍋頭似的一飲而儘,孫農下意識想阻擋,後來一想沒事,喝唄。
“七哥,我們單位發現我失蹤後,會來人找你調查,你就把前天夜裡的事情如實告訴他們吧,今天晚上就彆說了,你不會有事的。”
譚笑七不在意這個,雖然譚笑七是個坦率的人,但是為了孫農,什麼都能乾,彆說撒謊隱瞞,赴湯蹈火都不是事兒。
“七哥,這麼多年了,你怎麼不談戀愛?”
“就我這個兒,誰會看上我?”譚笑七指指自己。
“彆胡說,這是最不要緊的。”
“實說吧,我沒這心思,我覺得人生一世,還是做事情最實在,賺點錢,咱兄妹倆能過的好一點。”譚笑七看著麵前的孫農,唉,兩個苦命人,這都湊到天涯海角了。
孫農忽然淚流滿麵,“七哥,還記得小時候你偷雞給我吃嗎?”
“啊,有這事?不記得了。”譚笑七輕描淡寫,在孫農的示意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我知道你不會忘的,就是現在想起你傷成那樣,我的心都會縮成一團,七哥,你對我太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七哥,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孫農又給譚笑七倒了半杯,她自己又一飲而儘。孫農忽然覺得自己很虛偽,心裡話都不敢說出來。
孫農拿出一式三把鑰匙,這是我在濱海新村的租房,裡邊的東西對你有用,你有空去看看,房間號是……”。
譚笑七不明白為啥紅酒比二鍋頭還有勁,不應該吧?他的酒意越來越往上湧嗎。
“七哥,遇到好女人就娶了,人生很短暫,彆錯過了自己的好姻緣!”
“那你呢,遇到動心的人沒有?”譚笑七很少關心這種隱私,哪怕是孫農。
“我啊,遇到一個,可惜他不知道!”
“那怕什麼,勇敢表白啊,你都說了,人生很短暫。”
譚笑七覺得麵前的孫農忽近忽遠,當他往後倒下被孫農扶住時,一向多疑的譚笑七竟然沒想到,孫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譚笑七醒來時,孫農已經不見了,他知道她時間緊,很懊悔自己怎麼就醉了,雖然喝不了一斤二鍋頭,八兩還是沒問題的。
四
吳德瑞嘟嘟囔囔地回來時已經5點半了,警察是真警察,都是本地人,半道告辭的極瘦男人讓他有點起疑。倆警察把他帶到龍華路派出所詢問了好一陣,大個子隨身隻有駕照,他想不到第一晚就被查身份證。當他被問得不耐煩了,強調自己是退伍軍人時,對方才不再糾纏。但是推托車子壞了沒法送他,吳德瑞隻好走回華僑新村。
吳德瑞一點也不擔心他錯過了楊一寧要他等的人,這是偶發事件,他也不打算把這事告訴楊一寧,楊一寧很軸,發現疑點一定會窮追不舍,煩得緊。
大個子的作息一直很規律,早睡早起身體好。今天大半夜被驚醒,他覺得自己虧覺了,平時這個點已經打軍體拳了,今天不行,他得補覺,虧多少補多少。
楊一寧不是不想去華僑新村吃晚飯,作為副隊長,她每天都有一些事務性工作要忙,當她肚子咕咕叫時,一看時間,6點半了,大個子和小個子肯定已經吃完了。楊隊發現,她跟譚笑七吃飯的夥食水平最高,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個譚笑七是個不肯虧待自己的小男人。
楊一寧夜裡睡得很不好,她不擔心吳德瑞,她覺得孫農肯定不會在今天夜裡出現。她著急的是北京市局補寄的材料什麼時候到,北京和海市太遠了,一封信要要5天才能到,市局那邊告訴她發的是特快專遞,足有一斤重。她清楚,所謂特快專遞,特快兩個字跟速度沒一點關係,重要的是專遞,會送上門,收件人簽字,至於路上要顛簸幾天,跟收郵件的沒一毛錢關係。
楊一寧發現自己完蛋了,她已經全身心融入了這樁懸案,用北京話叫做魔怔了,她固執地認為,如果當初自己能加入專案組,早就把案子破了。那會兒自己在乾什麼?想起來楊一寧就羞愧不已,恨自己怎麼會那樣的戀愛腦。
誰是凶手?那還用說,譚笑七唄!那個冰窖位置很隱秘,不是當地人根本不會知道,自己還是崇文區人呢,就沒聽說過這個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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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譚笑七和孫工同齡,兩家離得很近,楊一寧猜這倆人應該是產生了極大的矛盾,案卷裡說孫工沾d,弄不好是孫工惹惱了譚笑七,小個子一怒之下殺人滅口。否則當初北京市局為什麼會關譚笑七37天的禁閉?疑點多唄。
下午楊一寧實在忍不住,帶著案卷去201找師父,她講了自己推論,想不到從沒對她發過火的師父拍桌子了。
“楊一寧,你覺得總隊那些你的前輩都是吃乾飯的?你能想到的他們想不到嗎?這個案子我知道,隻是不知道這個譚笑七就是嫌疑最大的,據我所知這個案子一直沒停止過偵破,既然譚笑七來了海市,就說明他的嫌疑洗脫了。你可以看材料,但是絕對不能私自去找譚笑七詢問案子,如果你敢做,我就開除你!記住這是紀律!“
望著餘怒未消的師父,膽一貫子很大的楊一寧被嚇到了,但是她不服氣,最多我不去問那個小個子就行了吧,案子沒破,我又是警察,我就有責任參與破案。看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破了此案。
在楊一寧眼裡,譚笑七就是天下最壞的人,殺人犯,不要臉,吃了她們家那麼多好東西,還不知恩圖報。討厭的是自己還得虛與委蛇,為破案跟他周旋,她要接近他的內心,要成為比小個子還了解譚笑七的人。
想起中午吃了她的羊肉片又拒絕回答她的小個子,孫農恨得不行,她也要天天過去吃飯,一點點地摧毀小個子的心理防線。
悄悄離開譚笑七的孫農心裡竊喜,她發現七哥的肌肉堅硬如鐵,應該是天天鍛煉呢,可是據她所知,七哥最討厭鍛練,以前在校隊,七哥是唯一一個不參與教練訓練內容的隊員,但是他一參加區運動會就能出好成績。她曾經懷疑過七哥偷偷鍛煉不告訴她,可是又一想,為什麼呀,不至於吧。
那個姓楊的女人真壞,給七哥送飯,就是打算借機把我釣出來,孫農知道,她七哥可沒有看上去那麼憨,她能交到吳尊風那樣的朋友,都是靠七哥墊的底,這個吳尊風可是太有用了,這說明譚笑七還是有能力的。徐老師那樣謹慎的人都著了吳尊風的道。
孫農一點也不關心徐念東會被送去哪裡,既然是吳尊風承接,很大可能是送到海裡哪個荒島去了,孫農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徐老師那樣愛乾淨的人,不知道在島上呆個一年半載後,會邋遢成什麼樣?
孫農還是有點期待能看到這一幕的,既然徐念東要對付她的手段不講究,她也不介意吳尊風用什麼狠招,孫農覺得最凶殘的方法就是人彘,但是孫農說不出口,萬一吳尊風告訴了七哥,那自己在七哥眼裡一貫的溫柔形象,將會毀於一旦。
不過現在徐老師得留在海市,他還有用,等自己投案自首後再送吧。
孫農臨睡前最後的思維是,七哥,應該還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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