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七騎車回到孫家時,已經餓癟了,他看見葉永嘉和許林澤坐在孫家,桌子上有譚笑七的飯盆孫農躺在床上,眼珠子滴溜溜轉地跟許林澤說話。譚笑七彆的顧不上,抄起飯盆呼嚕呼嚕的吃了個精光,然後找到自己放在孫家的杯子,一飲而儘。
“怎麼樣,來人了嗎?”譚笑七問孫兵,那個小孩子搖搖頭。
“那就對了,我就說不會這麼快!”譚笑七問葉永嘉,“你回去辦公室,幫我查查那個姓田的家在哪裡,今天晚上要坐哪趟車?”
在這些人裡,譚笑七是發號施令的角色,有時就連許林澤都聽她的。
“哎,你臉色怎麼這樣差?”譚笑七終於定睛看了孫農一眼,就奇怪地問。
孫兵得意洋洋地回答譚笑七“我幫我姐弄的,不錯吧?”
“你還真是個天才!”譚笑七讚道,孫農的臉非常蒼白,一看就是受驚嚇和嘔吐過度等等造成的病容。
“行了,保持啊,對了,許林澤你也回去吧,估計一會兒會來人,還不止一撥,你們在不方便。”譚笑七對葉永嘉說“晚上我要是沒過去,你再幫忙打兩份飯吧,多帶點飯,這還有一個餓死鬼呢。”譚笑七指著孫兵,每天孫農都是從食堂打一份飯,給孫兵留出一些,她再蹭些七哥的飯菜,但是他絕對不會開口求許局和食堂廚師長再開一個口子。很多年過去,許林澤她媽媽已經榮升正局。
孫兵知道姐姐和七哥肯定有話要說,就跟著小葉和許林澤一起出去,三個人的身影剛消失,孫農就撲進譚笑七懷裡“七哥,嚇死我了!”
譚笑七撫著孫農瘦弱的肩膀,“你乾的不錯了,昨天夜裡還沒感覺害怕吧,今天後勁上來了。”
七哥懷裡的孫農點點頭,“嗯,今天一陣一陣的後怕,你說他要是得逞了,我怎麼辦呢?”
“現在不是沒事嘛,要我說以後還是天黑了彆離開我。”
“可是,再過一個學期你就要上大學了。”孫農離開七哥的懷抱,帶點嬌憨的撒嬌。
“他們體育基地裡練防身術的什麼都有,趕明我讓葉永嘉幫你找個師傅練練,最起碼得能脫身逃跑。”譚笑七覺得孫農的心理陰影不算大,“到夏天前,你放學就跟著我,我每天晚上送你回家再回宿舍。”
孫農點點頭,她坐回床上,攏了攏有些淩亂的頭發,“我真的餓了。”
譚笑七正要說話,就覺得外邊有人要進來,趕緊給孫農使了個眼色,孫農趕緊鑽進被窩,譚笑七擺好在吃剩飯的姿勢,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鬨鐘,下午兩點十分。
四
當穿著製服副所長進來時,孫農的腦袋埋在被子裡,外邊隻露著濃密的頭發,副所眼神淩厲地看著譚笑七“你是什麼人?”
譚笑七很好笑,你從外邊進來,問屋裡坐著的是什麼人,“我是她哥。”譚笑七指指床上的孫農。
“你家裡上午怎麼沒人?”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腔調。
“我帶她去醫院看病去了,她總吐還頭暈,也沒人讓我們在家裡等著吧?”譚笑七有點惱火。
大概是覺得話音不對,副所有點緩和地說“你能代表你妹妹吧,那跟我去所裡簽諒解書吧,大家都很忙。”
“我們家沒人想和解,這把我妹妹打成這樣,也沒個說法,您要諒解誰啊?”譚笑七說著把同仁醫院的繳費單亮出來,副所一看二百多,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他本打算給五十塊錢,“有結果嗎?”副所覺得這家有敲詐的嫌疑。
“這是醫生診斷書,你再等等!”譚笑七撩開孫農的被子,讓副所看孫農臉上那塊青斑,副所一看孫農的臉色,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他倒抽一口氣,這和姓田的說的不一樣啊。但是他還是想詐一下“誰讓你們去醫院的?”
譚笑七瞬間發作,他把桌上的飯盆用力摔在地上,他知道外邊已經站了幾個老鄰居,“你什麼意思,我妹妹夜裡吐了七八次,怎麼連醫院都不能去,到現在了你們警察還有體委的,沒一個人上門看望,沒人要對這件事負責,怎麼著啊,我們自己還不能去醫院看病了嗎,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同仁醫院找上午看病的大夫。”
副所沒想到這小個子能有這麼大噴勁,關鍵人家說的都在理,他很尷尬“你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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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就嚷了,你不講理我還不能說是吧,你說你叫什麼,我這就去分局告狀去,我就不信了,你能一手遮天。”
副所長見這小子是個硬茬,嘴軟下來,他確實受人之托,不過好處不大,順手的事,要真是搞到分局,他鐵定落不著好。孫農也非常配合地大哭起來,然後嘔嘔的要吐的樣子。
“好好好,你彆嚷,你說說你的要求。”副所看到外邊有人打算進來,連忙安撫。
“我的要求?難道這事不是你們派出所該負責的?”譚笑七故作無知,“我的要求就是依法辦事,該判刑判刑,該賠償我們醫藥費營養費的賠償,我們不會有額外的。”
那時有句話,叫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副所似乎明白了譚笑七的暗指,“要不你說個數。”
譚笑七嘴角一歪,“您說話算數?”
副所心說你彆獅子大開口就行,他現在發覺這小個子不好對付。
“我妹妹很有腦震蕩的可能性,以後要經常去醫院檢查,她馬上初中畢業,要考我們26中高中。”
副所有些敬佩,“你們倆都是26中的?”
話音未落,靳校長敲門走進來,副所認識校長,震驚道“靳校長,您怎麼來了!”
當副所隨著靳校長走出四塊玉院門時,手裡捏著譚笑七給他的紙條,上麵龍飛鳳舞的一個數字和時限,副所倒抽一口涼氣,“這小子真他媽黑。”
副所回到辦公室,打了隔壁區體委群體科電話,告訴對方人家要的數字,他本以為那邊那位平時趾高氣昂的家夥會一口回絕,可以田科長的聲音非常萎靡“一萬就一萬吧,我這裡被一把手臭罵一頓,那小子中午過來找我們頭告狀來了!”
副所又倒抽一口涼氣,合著那家夥說的去分局告狀不是嚇唬人啊,那小子個子不高,膽子真大,“那你就趕快送過去,你有地址嗎,送去了讓那小子趕緊過來所裡簽諒解書,你侄子不是晚上的火車嗎,要春節了,車票可不好搞,讓著這混球趕緊走,夜裡十一點半的火車對吧?”
二個小時後,譚笑七和孫農在家裡拿到錢,譚笑七帶著孫農去體育館儲蓄所,讓她開個自己名字的存折,把錢存進去,然後譚笑七自己去派出所簽字,他望著田小子雖然高但是看著略為單薄的身體,冷冷一笑。
晚飯譚笑七加了個肉菜,破例沒怎麼讓孫農吃肉,他把孫農送回家是沒多說什麼,隻告訴孫農把存折藏好,孫農有點奇怪地問“這錢歸我?”
“廢話,不歸你還歸我不成。”譚笑七奇怪的說。
“可是咱們倆不是不分這個嗎?”孫農有點委屈和意外,她從來不操心錢的事。
“行啦,這是你以後的嫁妝錢,收好了啊。”
“我我我才不嫁人,我這輩子就跟著七哥一起過。”孫農說的很自然,她沒想過和七哥分開,更沒想過什麼嫁人結婚。
“好啦,逗你的,錢放在兩處不是更安全嘛,我知道你會藏東西。”
譚笑七騎車去北京站,買了一張站台票,在田小子發車的那個候車室找了個座位養神,直到喇叭裡說到這趟車次要檢票了才站起身。
訓練局的車票都是辦公室統一訂購的,葉永嘉打聽到了田小子的車次,車廂和座位號,不過譚笑七希望不用上車就能解決問題,反正他就是來出氣的,不會真的打得田小子回不了家。
果然田小子是自己上車的,在從通道往下到月台的途中,譚笑七窺見一個機會,從後邊給田小子狠狠一腳,那家夥丟了行李踉踉蹌蹌的摔了下去,好在前邊有人和行李,不致摔的太狠和受傷,但是驚嚇是必須的,這也是譚笑七要的效果。
你他媽的敢動我妹妹,活膩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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