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帶隊去22號大樓的精乾男警叫高洪陽,當他看見載著譚笑七和林仙兒的道奇車離開停車場時,留下兩名警員執行搜查任務,其他人上了紅葉,一路緊跟譚笑七的道奇,高洪陽始終站在司機旁邊的發動機大鼓包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道奇,忽然道奇車左右晃了幾下,高洪陽大喊不好,然後一聲悶響,前邊那輛車撞上了電線杆子,高洪陽命令司機停車,所有人下車救援,他命令司機用對講機叫救護車,要是冒煙厲害了就趕緊叫救火車。
後來楊一寧無比憎恨高洪陽的原因就是當第一輛急救車來臨時,參加救援的群眾看見譚笑七臉上的血遠遠多於林仙兒,就告訴車上的醫生先抬譚笑七,但是高洪陽堅決不準,非要醫生先抬林仙兒趕緊開走,他知道林仙兒的爸爸是省委委員。
第二輛急救車到達的時間比第一輛晚了二十分鐘,這時楊一寧已經趕到現場,譚笑七臉上和脖頸處流淌不止的血把她嚇壞了,當她聽說高洪陽讓看起來傷勢較輕的林仙兒上了第一輛急救車先走時,不顧周圍有很多群眾,一個大背跨把高洪陽摔倒在地,對著那張英俊的臉拳打腳踢。把一直對楊隊很好有感的高洪陽揍成了烏眼青以及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位姑奶奶發的哪門子邪火,警察先救警察,有問題嗎?
當楊一寧升為中心分局副局長時,堅決向季局要來了在市局治安處任分隊長的高洪陽,給他安排了一個一直值夜班的崗位,在分局大樓的設備間安置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其他的都沒有,每天晚上7點半到早晨七點半,不準睡覺,不準打盹,隻要巡查員看到他睡覺或者打盹,就記過一次,滿五次開除。
楊隊不知道,躺著的譚笑七聽到自己媳婦此時未確定名分)狂揍高洪陽時忍不住差點笑場。
當楊一寧看著醫生把譚笑七推進人民醫院那間高乾病房時,眼淚才開始洶湧流下,真的嚇死她了,她第一眼看見平時生龍活虎,很不要臉的譚曉起軟軟地躺在地上,身邊沒有一個警員照看,楊一寧就怒從心頭起,也極度憎恨自己,如果不是為了向宋運來追索線索,本來請譚笑七去市局的任務是自己的,決然不會出車禍。
她湊近譚笑七身邊,看見他右手手背和手腕那些觸目驚心的撓傷和抓傷,便知道事情不簡單,趕緊給隊裡打電話,打算請孫兵過來給譚笑七固定證據,隊裡人說孫法醫已經被季局叫去車禍現場進行法醫勘察,於是楊一寧又喊來一位法醫助理,告訴他帶著相機和法醫勘察箱,給譚笑七驗傷,既然車裡另一個人是林仙兒,而司機是譚笑七,楊一寧便知道這件事不簡單,哪裡有警察不開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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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躺在病床上的譚笑七聽到楊一寧離開病房了,就睜開眼睛,麵對著熟悉的張醫生,”您好張醫生,我沒啥大事,但是現在不能讓彆人知道我已經醒了,麻煩你給我打點助眠的藥劑,我好好睡一覺!“
張醫生對小個子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他大概檢查過了,譚笑七臉上的血基本都是碰裂所致,問題不大,首先沒有骨折,沒有昏迷,沒有瞳孔不等大,沒有鼻腔和耳道出血,沒有嘔吐,沒有四肢僵硬,沒有腦脊液側漏,就是說沒啥大事,當然需要進一步觀察,素以讓他睡一覺是很好的選擇,正好這幾天張醫生因為ri的事要找譚笑七呢。
張醫生故意不讓護士幫譚笑七擦臉上和脖頸處的血跡。
普通搶救室裡的林仙兒就慘了,首先就是昏迷不醒,醫學上屬於深度昏迷,沒有任何反應,瞳孔放大,呼吸和心跳需要極其維持,林仙兒的耳道和鼻孔都有血液淌出,懷疑頸椎骨折。被緊急喊來的張醫生見到林仙兒的狀況倒吸一口涼氣,他第一時間趕走圍在林仙兒身邊的幾位警察,告訴護士趕緊上呼吸機,隨時準備cpr也就是心臟複蘇。
這時聞訊趕來的林仙兒父親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攔闖進病室,他們父女倆至少兩個月未見,現在女兒剛回來就遇到車禍,林爸不顧形象,拽著符政委的脖領子逼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當他聽說林仙兒是去抓一個犯人回來,那個犯人開車撞了電線杆子才導致的車禍,於是怒氣勃發,問清楚那個犯人是住在高乾病房時,帶著秘書闖進譚笑七的病房,把外表看著是昏迷,實際剛入睡不久的譚笑七暴力掀翻在地。
於是剛打完電話走進病房的楊一寧一個大背跨把秘書摔倒在地,大聲怒罵這位省委委員,跟著跑過來的張醫生對這位領導極其不滿,聲稱堅決不會再為他女兒進行救治。其他病房的醫護人員也紛紛指責這位領導和他的小兵不講理,無禮對待一位昏迷中的傷員。
靜下心來的委員知道自己衝動了,哪裡有犯人開車警員坐車的?他受了挑撥,可是告訴他這件事的到底是哪個,他已經記不得了。他認出楊一寧是楊舒逸的女兒,知道這間病房是楊舒逸的,他清楚自己得罪人了,他記得楊一寧跟一個剛拿到新能源股票的商人不清不楚,莫非倒在地上這個就是?那可是十個億的體量,即使自己是委員,也不該得罪。
倒在地上的的譚笑七暗笑,他知道自己一旦受傷或者受點委屈,立馬就有好運來,馮飆打他那麼重,他都不在意,這算個啥。
但是這位林仙兒和她爸爸,決計不能放過他們!
三
在智恒通公司,鄔總第一個知道譚總在被警局請去市局喝茶路上出了車禍,她連續呼叫靈芸,把正在秀英港谘詢船期的靈芸搞得莫名其妙,當靈芸終於找到一步電話和鄔總聯係上後,就馬上駕駛公司唯一一部公爵前往人民醫院。
複盤時,譚笑七承認自己是有意把公司的所有重要人員臨時遣散的,吳德瑞開車去北京,魏汝之飛去上海,鄔總在北京,靈芸去了秀英港,他就是不想其他人被牽連,說白了,有其他人在會影響他的發揮。結果是吳德瑞五天後到北京才知道小個子車禍的事,魏汝之到了上海見到鄔總知道的,他就想馬上回海市。其實鄔總和他一樣,聽到消息時就想立刻撲票飛回去。鄔總和魏汝之和靈芸通話後才明白的譚總的意思。
他倆一致誇讚,譚總真的是個狠人,狠起來,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楊舒逸是得到楊一寧的通知才得知譚笑七出了車禍,因為他正在如今國貿大廈正對麵,也就是正南的一塊很大的地皮做考察,他知道消息後立刻和劉湘她爸通話,對於林仙兒和林仙兒她爸的所作所為一致表示憤慨。首先這是釣魚執法,沒聽說過讓嫌疑人自己開車的,其次就是把昏迷中的譚笑七從病床上掀翻在地,實在過分。
這兩位不去猜譚笑七會采取什麼報複手段,他們隻知道那小個子絕對不會吃這個啞巴虧。當然對於車禍原因,大家都認為這很不幸就是一樁車禍,沒看譚笑七也暈倒了嗎。
儲紅兵得到消息了和他的上級打了一個國內長途直撥,一致認為車禍是譚笑七故意所為,這家夥是狠人,以後不要以這種方式搞他了,沒用。
季局和馬維民看法不一,馬維民堅決認為這是譚笑七的苦肉計,他綜合高洪陽和在場所有人的口供筆錄,認為這就是譚笑七故意把警員引向他自己想要的結果,彆看在場的律師張斌以及停車場管理員的說法都是向著不利於警方,但這正是譚笑七的狡猾之處,證據?證據就是譚笑七隻有皮肉傷,而林仙兒卻是一直昏迷不醒,還有說林仙兒搶錢,可能嗎?譚笑七手背手腕上的傷?難道撞車後譚笑七就不能把著昏迷的林仙兒的手,給自己下狠手?
但是季局不這樣看,他相信證據,部裡派來的法醫孫兵經過檢查道奇車還有譚笑七右手上的傷,以及道奇車手套箱上的指紋可以確定,打手套箱的新鮮指紋就是林仙兒一人,林仙兒手指甲裡嵌有譚笑七的血肉,什麼,你說這是譚笑七自己搞的,胡說八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你們警員在人家食堂裡當著很多人說過,是季局請譚總去市局隨便談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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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兵暗暗佩服七哥的狠勁,他一到車禍現場,一聽哪個高洪陽以偏概全的敘說,差不多就知道七哥想搞什麼。那輛道奇幾乎是深深鑲嵌在電線杆子裡,間接說明電力施工的完美。車裡手刹處有斑斑血跡,手套箱裡還有一疊現金,林仙兒手裡那兩萬已經被現場交警取下放置一邊,奇怪的是參與救援的群眾很多,這三萬塊錢居然毫發無損。
孫兵知道,大概率是七哥嫁禍於這個受了重傷的女警,既然七哥這麼開始了,那我孫兵就要把現場報告完善。在中心分局這幾天裡,孫農先後解剖了無名女屍,有信號以及狄盈倩的遺體,得到包括楊一寧在內所有警員的一致好評和尊重,可以說現在在海市市局,不可能有人懷疑孫兵出具的法醫報告。
當譚笑七聽到安靜的病房裡有人大聲哭啼時,就知道是靈芸這個倒黴孩子來了,但是想不到她帶了幾位之前地皮拍賣時已經熟識的文字記者和電視台攝影記者,首先進入鏡頭的是一臉血的譚總以及正在收拾淩亂地麵的護士,於是還沒容譚總開腔,氣憤的小護士就把剛才一位大領導帶著小秘書闖進來,把病床依然昏迷的傷者打翻在地上的過程,引起幾位記者極大的憤慨,先不說譚總和譚總的公司曾經對他們記者有多好,單憑護士述說的無理者的行為,這個人就不配做領導。於是幾位記者采編完畢後就匆匆返回報社和台裡,一致拒絕了靈芸塞過去的現金,平時他們可以接,但是今天絕對不行。
這時楊一寧已經跑到市局告狀,告林仙兒的,告高洪陽的,告林仙兒她爸和她爸秘書的,這一晚上季局恨不得消停,他既要維護警察的聲譽和尊嚴,也要考慮象譚笑七這種大商人的臉麵,他覺得這都怪自己,不該派林仙兒哪個刺頭去惹譚笑七。
林仙兒她爸知道不大妙,於是找了個借口,就說老家的父親病重,連夜開車人不見了。於是第二天各大報紙的頭版,以及電視台的早間新聞,都報道了某位省委委員,因為無端袒護自己當警察的女兒,率領秘書闖到相關人員的病房,把沒有任何罪過的所謂嫌疑人從病床上打到在地的特大新聞。一時間民怨沸騰,大大家強烈要求相關部門懲處這位高高在上的委員。
與這宗事件有關的人員,譚笑七回到了譚家大院,林仙兒依然在昏迷中。至於搶奪嫌疑人的現金,一多半人相信警員見財起意,一少半人不信,不信的主要是警員,甚至就連楊一寧都不相信。
在譚家大院的譚曉煙再見到譚笑七時,確信前晚爬進自己臥室的就是這個所謂的堂弟。當譚笑七把前後因果告訴她時,堂姐低下了高傲的頭,準備踏實迎接名義上她和廖三民的孩子來臨。
後來譚笑七複盤,雖然第一盤是自己慘勝,損失一輛道奇,又搭上自己的傷,隻能全慘勝。但是擂台賽沒有長勝將軍,沒有一落到底的擂台賽,所以自己得做好迎接失敗的打算和準備。
譚笑七這天夜裡最發愁的就是靈芸死活要侍候床前,她說這是鄔總的指令。臨睡前譚笑七分彆和鄔總,魏汝之,最後是孫農通話,相比之下,孫農鎮定得多,最沉不住氣的居然是魏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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