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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鐵道遊擊隊(下)(1 / 1)

當孫農得知譚笑九得了不治之症後,曾經深深為七哥擔心。她知道譚爸譚媽在把手頭的錢花光後,一定會打譚笑七的主意,而且走的一定是迂回路線,就是一股腦弟向譚二叔借錢,然後再道德綁架,把負擔轉嫁到譚笑七身上。

但是孫農沒想到七哥僅用一招就破了自己父母的如意算盤。

譚笑七通過幾位老鄰居,把堂姐懷了自己的孩子這個驚天消息傳搭給了譚爸譚媽,於是愛管閒事和自稱道德模範的譚爸給自己弟弟打電話,詢問此事真偽。言語間得罪了二叔二嬸,雙方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再以後譚爸譚媽彆說向二叔二嬸借錢了,電話都不接打不通。

想起這個孫農就對七哥產生了深深的敬意,譚笑七實在是對人性了解得太透徹了。反應前前後後,譚笑七就給了譚爸譚媽二萬塊錢,這根本就不是報複。即使再疼愛二兒子,譚爸譚媽也沒有做到傾其所有為譚笑九治病,還是留下一個獨居給自己。儘管譚笑七聲稱除非他們把全部財產都用來救譚笑九,以後他肯定會給譚爸譚媽養老,但是譚爸譚媽不敢冒這個險。

即便譚媽與譚笑七打官司,譚笑七沒用律師,隻是請來幾位證人,輕輕鬆鬆就打贏了官司。多虧譚笑七認下了一位乾妹虞和弦,她在工作之餘偶然會去老兩口的獨居看望,帶著豬肉和青菜,但是從不給錢。

譚笑七曾經聲稱,智恒通不需要沒有原則的濫好人,未吃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再孫農記憶裡,那些年七哥跑廣州押車將近三十趟,每次回來都請自己吃肘子,似乎隻有一次沒請,那次七哥回來後,至少二個月裡都沒再去廣州。

孫農不知道這次七哥差點沒能回來,好在被三棱刮刀刺傷的腿肚子傷口沒穿,與小賊搏鬥那廝跳車後,譚笑七立刻躺倒在地,墊起那條腿,使傷口高於心臟,從隨身行李裡取出酒精直接衝刷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的,險些暈過去。經此一役,他再去押車不僅攜帶酒精,還有乾淨的紗布和藥棉以及醫用膠布。

但是沒人能看出,他那條腿已經落下殘疾,走路時會顛一下,比另外那條腿慢0.02秒。

那次譚笑七小心隱藏了那個巨大的鐵箱子,裡邊的東西堅決不能說出來。或許小賊就是鐵箱子的真正主人,他可能因為傷勢死在何處了,反正一直無人因為這口鐵箱子來找譚笑七的麻煩。二十年後,譚笑七才悄咪咪處理了鐵箱子裡的貨物,雖然貨值很高,但是對比此時譚笑七的資產,九牛一毛。

那次回來,葉永嘉意外地發現七哥沒去舉重隊洗澡桑拿,雖然孫農和許林澤高興地吃了肘子,但是譚笑七很是意興闌珊,他甚至不想再帶孫農了,感覺這個丫頭似乎喂不熟,天天都是一樣的沒心沒肺。

這時是譚笑七第19趟押車,他手裡存留的存款已經很多,他覺得再跑下去就是給葉永嘉謀福利了,實在太累,自己一心一意為了彆人,可是彆人非但不知情,甚至還理所當然。

當譚笑七猶豫彷徨地迎接這年新年時,北京市局因為孫工之死把他抓進去37天。甚至身體檢查時,警方對於他腿肚子的傷口也視而不見。

當譚笑七出來時,心情眼界已不同於以往,他繼續下一趟跑車,回來繼續請許林澤吃肘子,因為孫農在外地參加培訓。

跑車三十趟,譚笑七殺死了五個不長眼的上車盜竊貨物的賊,也許不算殺死吧,他都是把被他打昏的賊扔了下去。

他根本對此沒有心理負擔,因為對方身手要是好過自己,那麼死的就是自己,大家各安天命,豐儉由人。

幾次生死搏鬥,譚笑七感受到了紮馬步的好處,就是說,沒事紮馬步吧,很占便宜的!

這五次搏鬥,最驚險的就是三棱刮刀這次,甚至一年後,傷口仍未痊愈,能聞到從傷口處散發的臭味。

所以譚笑七明白,馬維民真的是為自己好,當魏汝之因為老馬把譚總抓進去三次,建議滅了馬維民時,譚笑七堅決不同意。

三棱刮刀之後,譚笑七再沒有過廉價的同情心,包括對自己父母和弟弟,即使後來弟弟身患絕症,他也無動於衷。你們就當那次我死在三棱刮刀刀下好了,再活下來的譚笑七與過去的一切再無關係。

關於孫工之死,當孫農和還是個孩子的孫兵在深夜將孫工的遺體拽往冰窖時,譚笑七就在不遠處冷眼觀察,都不用說,自己培養的孫農怎麼會把一張寫著譚笑七外彙券留在死者身上呢?

當譚笑七在看守所裡受儘刑訊逼供後,想起孫農此舉,竟然笑了,她猜測孫農有兩個想法,第一個是欲蓋彌彰,造成譚笑七反而沒有嫌疑的跡象。第二個就是鬥米恩升米仇,孫農不想再承受自己施予的恩情。具體怎樣,隻能看以後了。

在這以後,譚笑七對孫農的感覺非常複雜,他總是試圖以上帝視角去觀察她,能感覺出來,她很怕譚笑七知道那張紙幣的來曆,孫兵也是。所以當譚笑七建議孫兵去讀警察專業時,姐倆的態度決定了譚笑七的態度,如果拒絕,那麼譚笑七再不會見這對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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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孫農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打消了譚笑七心裡所有堅冰。所以活在當下,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成不變,就連譚笑七對孫農,也不是始終如一,隻不過他不說出來而已。如果孫農知道七哥早就知道自己進看守所的原因,肯定大驚失色。

事情上,被拽進冰窖的孫工,那個癮君子並沒有真正死去,送他最後一程的就是譚笑七,他用冰窖裡的破布片堵造成孫工窒息,所以譚笑七從不覺得自己冤枉,在他看來,癮君子就該死,敲詐自己妹妹和弟弟的癮君子一定得死!

所以馬維民的直覺很對,從嚴格意義上說,譚笑七是個罪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犯過罪的罪犯。

譚笑七後背的95針,全是給自己贖罪,流的那些血,算是給被自己搞死那些人獻祭了。

令譚笑七心安理得的是,走過一趟地獄,十殿閻羅薛禮居然沒提及自己這些罪行,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殺的好,說明這些人死有餘辜。

所以比起殺人,多幾個女人算什麼,譚笑七的良心接得住。

當虞和弦跟隨鄔總上了去往北京的班機,她父母登上飛往南昌的航班,譚笑七望著白白淨淨的帶點膽怯害羞的虞二弟,“哎,你,你叫什麼來的?”

二弟恭恭敬敬地回答說,“譚總,我叫虞大蝦。”

譚笑七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這虞家父母怎麼回事,海鮮,河鮮,大蝦,不知道另外兩個男孩是不是叫什麼石斑魚還是生蠔。

“既然出來了,咱們就彆叫大蝦了,你這樣,你改名叫大俠,虞大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虞大俠雖然沒聽懂,但還是點頭應允了。

後來虞大俠聲震南美,有記者采訪時,他說多虧譚總幾年前給自己改名字,才能夠有今日成就。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八個字後來做成大牌子,佇立在潘帕斯高原那個小鎮的鎮口。其實這是【神雕俠侶】裡,楊過和鎮守襄陽城的郭靖的對話,大丈夫頂天立地,無愧於心。

其實譚笑七明白,自己當不得這句話,虞大俠或許可以,他還年輕。

譚笑七帶著大俠回到22號大樓,他告訴大俠自己看,自己感受,他應該去做什麼。

離開海市的虞和弦既高興又傷悲,她習慣了每天看到譚笑七,這種簡單生活讓她很滿足。

回到崇文門飯店的鄔總看到等候她的靈芸和李瑞華,一想到鄔總剛剛離開譚笑七不久,李瑞華居然有些羨慕。

鄔總一直記著譚笑七那個夜裡噩夢的樣子,她相信譚總絕對有故事,哪怕是殺人放火她都不怕,或許換成李瑞華,這位大美女能嚇暈過去。

靈芸告訴鄔總,楊一寧的恢複很好,但是鄔總堅決告訴靈芸,對楊一寧的護理要滿一個月,趕緊回楊家儘自己的職責去。

羅馬尼亞有部電影【沸騰的生活】,鄔總覺得自己和譚笑七在一起後,生活才算的上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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