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七有點不明白楊舒逸和楊一寧到底怎麼回事,整個假期裡楊一寧沒有打過一個電話,要不是譚笑九殺了人,估計楊舒逸也不會給自己打電話,這家人的忽冷忽熱的態度讓譚笑七很失望,事實上譚笑七曾經非常希望能和楊一寧一起去馬嫋營救二叔。
事實上楊一寧生譚笑七的氣也是因為這個,林江亭在警局是和楊一寧不對付,又聞知譚笑七帶著林江亭去救人,所以非常生氣。大小姐才不管譚笑七身邊是否還有彆人可用,她就是不開心。
初八上午當“腫瘤醫院醫生被病人砍死”的新聞在【北京日報】和【北京青年報】刊登後,在讀者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很多讀者紛紛給報社打電話,強烈要求從重從快製裁凶手。還有讀者前往腫瘤醫院案發地點憑吊被害醫生,胸內科診室依然被警方封鎖,從扶梯到診室長達三十米的樓道邊擺滿了鮮花,有曾經被李醫生診治過的患者繪聲繪色地對前來采訪的記者講述李醫生的醫德高尚,態度和藹可親。
初八中午,譚笑九被第一次過堂,審訊他的就是給楊舒逸打電話的副支隊長,這件案子萬眾矚目,應該說副支隊長拿到這個案子,心裡非常高興。
鑒於譚笑九的身體狀況,審訊室就安排在檢察院駐第一監獄的辦公室裡,因為案情特殊,所以檢察院也申請了提前介入。本來腫瘤醫院的實際屬地是朝陽區,但是腫瘤醫院第一時間是向崇文區龍潭湖派出所辦案,也是崇文分局出警,朝陽分局提出了越界管轄權的異議,恰巧被錢景堯解決了這個問題,就是案子移交給市局刑偵總隊,這樣朝陽分局和崇文分局就不會吵架了。
已經“死了”的譚笑九如同行屍走肉般被帶到審訊室,他目前能關心的就隻有疼,全身撕心裂肺的疼,他對副支隊長的提問置若罔聞,隻要求趕緊給他一劑止疼藥,否則他什麼都不會說。
譚媽終於可以從病床上起身接受警方詢問了,很奇怪的是,案子已經交到市局,但是負責詢問譚爸譚媽的卻是崇文分局的乾警。這幾位乾警與讀者群不同,他們是了解了譚笑九的殺人的前因後果,並且搜查了譚家那兩套寒酸的屋子後開始詢問的,就是說他們對譚媽譚爸有著一定的同情。
關於寒酸,確實如此,自從譚笑九生病後,從電影機械研究所拿的是七成工資,醫藥費研究所沒錢報銷,所以譚笑七幾乎都是靠父母的工資和譚笑七替他們繳納的房款中節約下來的錢維持的治療費用。說實話一個癌症病人就像是是無底洞,除非是譚笑七,否則普通人家根本負擔不起昂貴的醫藥費,大多的結局往往都是,病人死了,留下一大堆債給活著的人。
譚媽腦筋清晰地告訴警方,昨天早晨譚笑九說想吃紅湖小吃店的炸糕麵茶,我就去給他買,過了35分鐘回家發現那孩子已經不見了,他的診斷本和x光照片也不見了,我就以為他身上疼,自己先去醫院了,我留在家裡把那份早點吃了然後去的醫院,到了醫院發現已經不讓進去了,才聽說有人殺了醫生。警察同誌我是真的想不到會出這樣的事,不不我們家小九絕對不會預謀殺醫生的,他平時連殺雞都不敢看,一定是疼糊塗了,是真的疼,去醫院的前一個夜裡,他喊疼喊了一夜!
其實乾警詢問譚爸譚媽隻是一個程序,通過他倆的口供辨彆譚笑九是激情殺人還是預謀殺人,關鍵是那把揣在譚笑九口袋裡的水果刀,警員們要確定是譚笑九隨身帶著是為了路上買個蘋果削皮,還是為了把醫生殺掉。
當譚笑九的訴求反應到警方高層時,反饋到譚爸譚媽這裡,警員問譚爸譚媽是否願意給在押的譚笑九購買止疼藥,然後給譚笑九送去,譚媽連答願意,但是當警員們帶著譚媽來到腫瘤醫院企圖掛號拿藥時遭到了院方嚴詞拒絕,醫院方麵的回答是殺了我們的醫生還想從我們醫院拿止疼藥,想什麼呢這是?
當這一切被電視攝像頭拍下來,在當晚6點半的北京一台【北京新聞】播出時,觀眾明顯分為兩派,一派是對於殺人犯就不值得同情,彆說特效止疼藥了,芬必得都不能給,疼死那個殺人犯都不多,另外一派是看了醫院的采訪後,得知殺人犯是因為想多要止疼藥不得,才憤而殺人,認為殺人犯殺人是有原因的,如果能多給他開點止疼藥,李醫生必然不會送命,殺人犯雖然是凡人,但是對他應該實行人道主義,該給止疼藥就必須給,他的殺人罪行由法律審判。
牢裡的譚笑九根本不會知道他引起了多麼大的輿論衝突,他隻知道疼,以前雖然感覺藥效不夠,但是畢竟那些強效阿片還是具有比起一般止疼藥來說更強的止疼效果,到現在他已經連續36個小時沒有服用慣常使用的芬太尼了。芬太尼的藥理與嗎啡類似,但是鎮痛效力是嗎啡的50100倍,所以必須在醫生的監督下服用,所以李醫生做的沒錯,就是不幸遇到了譚笑九這樣的偏執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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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在崇文門飯店的魏汝之收到了一個同城郵件,裡邊是一張當天發行的【北京日報】,在第二版最上方刊登的就是新華社記者謝清輝的專題報道,在謝清輝的名字下用藍筆劃了一道線。
魏汝之已經得知譚總弟弟殺人的事,看到報道和名字下的劃線便能知道這郵件是謝穎穎寄出的,說明謝穎穎發表這篇報道也是無奈之舉,必然是錢景堯的指使,老魏知道這是故意惡心譚總呢,她隻能以這個方式給老魏以警示。老魏猶豫一下,決定暫緩把這個事告訴在海市的譚總,等到下午鄔總過來後商議一下再論。老魏中午約了人,就是市局7支隊的那位副支隊長,當然了時間要就和對方,據說這位副隊長正在審訊譚總的弟弟。
林江亭通過父親的關係,搭上了第一監獄的副監獄長,她第一次自己做主備了一份厚禮,約那位副監獄長去天壇南門外的一家上海風味酒樓吃飯,這裡距離第一監獄不遠,但是執法部門的人又輕易不會來這家酒樓吃飯。於是譚總要求北京智恒通做到的和關押與審訊譚笑九的警員搭線的工作的迅速完成。
鄔總師父的班機比鄔總的航班略微早到半個小時,於是當李瑞華和吳德瑞看到平素莊重的鄔總親昵地撲在一位銀發矍鑠的老太太懷裡時,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老太太疼愛地拍著鄔總的頭,上了北京智恒通來接人的虎頭奔600,其他人登上那輛從海市遠道開來北京的皇冠,向著崇文門飯店駛去。
鄔總沒有把師父安排在崇文門飯店,安全起見,她聽從對京城酒店十分熟悉的李瑞華的建議,把安排師父住在建國門的長富宮酒店,距離崇文門飯店也不算遠。
譚笑七的師父在車子到了崇文門飯店後,叫下來虞和弦,讓司機送他和兩個姑娘去見自己師弟,結果幾個小時後隻是師父自己回來,他給海市的譚笑七打電話,告訴他說李瑞華最多隻要三個月就能打通任督二脈,告訴譚笑七要刻苦練功,彆被李瑞華拉下太遠,還有虞和弦也是潛力無限,兩個姑娘暫時住在那位大領導安排的一處四合院裡,由專人負責起居飲食,每個周日晚上可以和譚笑七打電話聊天,隻要完成了小周天,就可以從四合院搬出來了,還有李瑞華考洛桑那家學院沒有問題,大領導會找專人幫李瑞華複習,保證下次考試時一次通過。
晚上鄔總,魏汝之,吳德瑞,林江亭開會,總結了一天地工作成效。魏汝之認為不該等待譚笑九的新聞發酵,因為大多數讀者都會強烈地譴責譚笑九的殺醫生行為。所以要花大錢在【北京日報】等主流報紙上發表看似譴責譚笑九,實則強調譚笑九的殺人之舉屬於疼得極其無奈的被迫加上精神受壓製的譫妄行為,轉移讀者的注意力。
鄔總不建議這樣做,因為目的性過於明確,她建議以她那個基金會名義和報社聯合報紙上開展一場辯論,正方反方都提出自己的論點,請讀者評判,就是說讀者可以選擇正方也可以選擇反方,再將報紙剪下來,寄給報社,最後進行抽獎,獎品是去福利院關愛失去父母的孤女一天。
魏汝之,吳德瑞,林江亭都敬佩地看著鄔總,覺得這個點子真好,既可以為譚笑九分散火力,又宣傳了關愛孤女的基金會,看不出其中有任何利益可言。
第一次被審訊的譚笑九被副支隊長攙扶著回到監倉,副支隊長悄咪咪的告訴他,他的哥哥譚笑七的智恒通公司已經派人和他聯係,很快新派止疼藥就會送到他手裡,要譚笑九不要放棄希望,一定要進食。
仿佛抓到一根稻草,即使以前譚笑九再仇恨哥哥,此時譚笑七的名字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他破碎暗淡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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