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譚總知道自己會撬鎖,魏汝之不是很奇怪,當他用兩根隨手帶來的短鐵絲捅錢老小蜜家門鎖時,他奇怪的時譚總到底打算乾嘛,就算是要殺了錢老,沒必要費這麼大勁撬鎖吧,難道譚總打算搞個入室搶劫殺人的現場,那也不對呀,真是那樣打算的話,就不應該帶許林澤進來,反正不管他怎麼疑惑,都決心和譚笑七共進退,昨天這個錢老派人差點殺了譚總,所以無論譚笑七怎麼向錢老報複都不為過。
錢老的小蜜住的是一套三室一廳的屋子,南風窗漏進來的陽光帶著鹹濕的海腥味,客廳裡最顯眼的就是一套藤編沙發,錢老小蜜特意給每個坐墊都縫了藍印花布套子,玻璃茶幾下鋪著手織牡蠣殼珠地毯,這是閘坡漁港老藝人的手藝,大概那個小孩子喜歡光著腳踩在上麵。
朝南的主臥掛著淡粉色提花窗簾,譚笑七不知道這是從東莞虎門布料市場買回來的最新款式,雙人床上方的蚊帳挽成朵木棉花形狀,床頭櫃上除了飛利浦台燈,還旁邊著一台古樸的撥號電話。
小孩子的臥室漆成了海藍色,牆上是手繪的卡通海豚,亂七八糟的積木散落在紅木地板上,小床欄杆纏繞著防撞的棉布條,最特彆的要數那個定製的船舵造型衣櫃,裡麵掛滿了童裝,譚笑七看不出來,許林澤知道這些一副國內買不到,應該是從香港或者國外帶回來的。
第三間房改成了縫紉室,蝴蝶牌縫紉機上還擱著未完工的兒童背帶褲,應該是那個女人在錢老“回家”後放下的。靠牆的展示櫃裡,擺放著從香港帶回來的力克保健壺,艦船模型,最違和的還有十八子廚刀和陽江豆豉。
廚房裡飄著豆豉炆豬肉的香氣,美的電飯煲亮著蒸飯燈,桌子上有幾個印著“一帆風順”的搪瓷碗,馬上就要吃飯的樣子,這就意味著錢老的“一家三口”很可能是去門口小店買點什麼啤酒檳榔或者兒童零食。魏汝之有點緊張地看著譚總,不知道他要作何打算。許林澤愣愣地隨著七哥巡視了一圈房間,跟著譚笑七在在主人臥室坐下,聽到譚笑七吩咐魏汝之,“老魏,一會兒你負責讓小孩子和小狗昏迷,我拿住錢景堯後你帶著嫂子和小狗離開,到車裡等我。”
魏汝之和譚笑七在一起時是不需要思維的,他點點頭。
許林澤有點暈,“嫂子”一詞是第一次從譚笑七嘴裡講出來的,她發現自己心跳加快,至於接下來男人要乾什麼,許林澤知道不能問,因為這個男人昨晚險些遇到一起謀殺。
身為偵察兵,魏汝之在得到譚總的指令後立刻做出了判斷,這次行動的核心在於“控製”而不是傷害,關鍵在於“速度,優先級和最低限度的暴力”。
魏汝之打算在門鎖轉動時潛伏在玄關的死角,他必須要在瞬間控製住場麵,防止女人和小孩的尖叫而引起鄰裡的注意,雖然這裡居民不是很多。
老魏在廚房迅速巡視一下,拿起幾個瓶瓶罐罐,湊在一起,配製了一小罐噴霧劑,跟著他進來廚房的譚笑七從刀架上拿起一把小刀,用大拇指試了試的鋒刃,感覺滿意。魏汝之還注意到譚總進屋時拎著一袋子治傷藥,大概是為了防止衝突時對方可能受到的傷害一類。老魏相信憑借自己和譚總的身手,那個錢老隻能乖乖聽話。
魏汝之知道這是譚總對自己的一次考驗。
許林澤很興奮,雖然小時候見過七哥打群架,但那時她除了會哭,彆的什麼都不會。不知為什麼,來了陽江這個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思念父母的情緒似乎平複了很多,許林澤知道七哥來到這間屋子,就是為了教訓那個錢老一頓。
真正的時刻來臨時,就是當門鎖轉動時,趁著那一家三口從外麵進來,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室內較暗光線時,魏汝之從玄關後邊迅猛出擊,直撲那個女人,他的左臂從側後方繞過女人的脖子,形成控製性鎖扣,這並不致命,手臂固定住她的頭部並且向後拉,使她失去平衡,右手準確地捂在她嘴上,老魏用的是整個手掌而不是手指,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消音,而力道足以使她不能用牙齒咬老魏的手,但是又沒有阻礙呼吸。
在控製住女人的同時,老魏用低沉,急促,但是不容置疑的語氣對錢景堯和小孩子說,“錢老,想讓你女人和孩子沒事,就照我說的做,把孩子抱起來,哄住他,馬上!”
這就讓錢景堯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雖然年齡有些大了。但是錢老畢竟曾經是軍人,可出於保護孩子的本能,他隻能選擇把受驚的孩子抱起來進行安撫,這就讓他暫時無法采取反擊動作。
同時老魏拿出那個小噴霧器,對著兩隻有些呆住的小狗狂噴,這是他臨時配製的狗狗製止噴霧,不會傷害到小狗,隻會刺激小狗的嗅覺,讓它倆甩頭,打噴嚏,和停止吠叫。
說起來很多,其實也就過了幾秒,這時譚笑七從臥室出來,讓老魏把女人放倒在地,去控製錢景堯,譚笑七把女人的手並到背後,用在縫紉室找到的細繩捆起來,嘴裡塞進毛巾,老魏在孩子脖頸後側按了兩下,那個小孩子眼睛失神,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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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中錢老看見譚笑七後不發一言。
老魏把失去知覺的女人和孩子放進兒童臥室,隨後抱起兩隻同樣失去知覺的小狗,示意許林澤跟他離開。
譚笑七笑著告訴三妹說,“等我一會就好,咱們回海市接譚小譚。”
老魏告訴譚總,“三分鐘。”就是說三分鐘後女人和小孩會蘇醒過來。
整個過程中,老魏的行動能力令譚笑七讚不絕口,果決,計劃周全,行動迅猛,毫不猶豫。
當譚笑七在裡邊反鎖房門時,錢景堯才有機會開口,“譚笑七,你這是乾什麼,你弟弟的死跟我沒關係。”錢老還以為譚笑七是來報譚笑九的仇,他都沒來及驚訝這家夥是怎麼呼啦一下子長得這麼高了。
“譚笑九,他跟你有什麼關係?”譚笑七訝異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