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人顯然沒料到這一舉動,急忙發動引擎準備離開。
盧敏記下了車牌號。
當晚,她發給魏汝之。一小時後,他回電:“車是偷的,人已經離開海市。不用擔心。”
“他們找到我們了,是不是?”
“但他們又失去了線索。”魏汝之說,“我讓人提供了假消息,說你們已經離開海市去了南方。”
盧敏稍稍安心,但心底明白,這隻是暫時的。
接下來的日子,她更加小心翼翼。接送小哲的路線每天變化,有時甚至請楊姐幫忙接送。大院裡的縫紉活她做得更用心了,仿佛那些針線能縫補她破碎的安全感。
小哲似乎也感受到母親的不安,變得更加安靜乖巧。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問:“媽媽,我們為什麼要一直躲著?”
盧敏的心揪緊了:“因為...我們在玩一個遊戲,不能被找到的遊戲。”
“是壞人在找我們嗎?”
“是的,寶貝。”
“魏叔叔會保護我們嗎?”
盧敏驚訝地看著兒子:“你怎麼知道魏叔叔?”
“我聽見你和他打電話。”小哲小聲說,“他的聲音很好聽。”
盧敏抱緊兒子,淚如雨下。
第二天是周六,盧敏帶小哲去附近的海灘玩。陽光很好,孩子們在沙坑裡玩耍,家長們坐在長椅上閒聊。有那麼一瞬間,盧敏幾乎覺得自己過的是正常生活。
直到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錢景堯的司機老陳,正站在公園入口處掃視全場。
盧敏立刻壓低遮陽帽,抱起小哲,快步走向公園的另一出口。她的心跳如擂鼓,每一步都輕飄飄的,仿佛隨時會摔倒。
“媽媽,我們去哪兒?”小哲困惑地問。
“媽媽想起有件急事。”她儘量保持聲音平穩,拐進一條小巷,七拐八繞,最終從另一個方向回到了大院。
她一整天沒再出門,連晚飯都是楊姐端來的。
“有人在打聽你們。”楊姐輕聲說,“我讓老張他們都說沒見過帶孩子的年輕女人。”
盧敏感激地點點頭,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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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深夜,當確定小哲睡熟後,她再次撥通魏汝之的電話。
“我見到老陳了,錢景堯的司機。”
“我知道。”老魏的聲音有些異樣
服務生走後,譚笑七從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盧敏接過文件袋,裡麵是病曆和幾張照片。照片上的錢景堯躺在病床上,瘦得脫形,完全不見往日的威風。
“他還在找你們,大概是為了麵子,也許是為了傳承。“
“不。”盧敏本能地說,“我絕不會把小哲交給他們那個扭曲的家族。”
“我理解。”譚笑七點頭,“但你要知道,這意味著你們永遠無法真正安全。隻要錢景堯還有一口氣,或者他死後他的兄弟接手,尋找都不會停止。”
盧敏握緊咖啡杯,指節發白:“那你為什麼幫我?隻是為了報複他嗎?”
魏汝之看著窗外的大海,“我有一個提議。”老魏說,“我老板譚笑七在阿根有一個朋友,可以為你和小哲提供新的身份。你們可以在那裡開始全新的生活,完全脫離錢景堯的勢力範圍。”
盧敏怔住了:“離開中國?”
“是的,這是唯一的徹底解脫。”譚笑七推過來另一個信封,“裡麵有所有手續和機票。決定權在你。”
回到大院時,天色已晚。小哲撲上來抱住她的腿:“媽媽,你回來了!”
盧敏抱起兒子,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和熟悉的氣息。在咖啡館裡,她還有猶豫,但此刻,抱著小哲,她知道了答案。
那晚,她開始悄悄收拾行李。最多隻能帶一個小箱子,否則會引起懷疑。她撫摸著一件件小哲的衣服,自己寥寥無幾的物品,和那台陪伴她度過恐懼時光的縫紉機。
最後,她坐在縫紉機前,進行最後一次縫紉——將譚笑七給的部分現金仔細地縫進小哲的棉衣夾層裡。針腳細密均勻,就像她這些日子裡所有的恐懼和希望,一針一線,織成了逃亡的地圖。
三天後,一場大雨籠罩海市。盧敏撐著傘,牽著小哲,像往常一樣去幼兒園。但在半路,他們拐進了一個地下停車場,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等在那裡。
上車前,盧敏回頭望了一眼老城區的方向。那裡有她短暫避難的大院,有她謀生的縫紉機,有那些雖然不知情卻給予她溫暖的人們。
“媽媽,我們要去哪兒?”小哲仰頭問。
“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她輕聲回答,把兒子抱上車。
轎車駛出停車場,融入雨中的車流。盧敏緊緊握著兒子的手,看著窗外的城市漸漸模糊。心中有不舍,有恐懼,但更多的是為保護兒子而生的堅定。
針線無聲,卻能縫補破碎的生活。而她,正在用最細密的針腳,縫合一條通往未來的生路。
譚笑七從停車場的一個柱子後邊走出,遙望著遠去的車子,這個勇敢的女人將在吳尊風的接應下先去香港,然後去越南,換個身份後飛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
盧敏和譚笑七都不知道,她將在以後清算錢景堯和甄英俊的時起到極其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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