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費城國際機場私人航站樓。
灣流四型的艙門打開,孫農抱著裹在柔軟羊絨毯中的譚秉言走下舷梯。她身穿象牙白紀梵希套裝,珍珠耳環在頸間投下溫潤光澤。八個月的嬰兒在她懷裡安睡,小手拽著她的一縷頭發。
“卡塔利娜夫人,歡迎來到費城。”地勤人員恭敬地接過她輕便的行李,一個愛馬仕旅行袋,和一個新秀麗旅行箱,裡麵主要是嬰兒用品和幾份商業文件。
黑色林肯等候在停機坪邊緣。司機是本地雇傭的,孫農用完美的美式英語與他交談,談論費城的天氣和交通。她需要每一個接觸者都成為她身份的見證人。
入住瑞汀車站市場的麗思卡爾頓酒店後,孫農開始了為期兩天的“商務考察”。她確實拜訪了幾家費城的皮革加工廠,討論了技術合作可能性;在華爾納特街的律師事務所谘詢了在美國設立代表處的法律事宜;甚至在賓大書店購買了幾本關於教育理論的書籍,為“將來兒子可能在美國讀書”做準備。
每一處都留下了卡塔利娜·蒙特羅的痕跡。
8月19日,孫農推著嬰兒車出現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校園。譚秉言坐在精致的嬰兒車裡,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孫農則戴著墨鏡,像個考慮讓孩子未來在此就讀的富有母親。
她看到了錢樂欣。
22歲的女孩從威廉姆廳走出來,背著帆布書包,長發在夏末的風中飄揚。她與朋友說笑著,表情生動,充滿那個年紀特有的生命力。孫農默默觀察:她走路時右肩稍低,習慣用左手調整背包帶,笑聲清脆而富有感染力。
孫農隻見過錢景堯的照片,但是她覺得這對父女的感覺差異很大,七哥嘴裡的錢景堯是一個陰狠,好色,出手大方的人,七哥說錢景堯打進智恒通賬戶上的錢足足167億,大概率就是錢老的錢趴在她自己的賬戶上不安全,所以以補償譚笑七的借口把那些巨款存進智恒通公司裡,以後錢景堯一定會選擇時機廢了譚笑七,以眼前的這個姑娘,錢景堯唯一的親生女兒取而代之。
看著22歲的女孩,孫農冷笑,錢景堯確實打得一手好算盤,讓七哥努力搞好智恒通,然後再趁機搞掉譚笑七,讓自家女兒上位,還有比這個更深更陰狠的算計嗎?還好七哥警惕,錢老的巨款剛進入智恒通賬戶,就被七哥通過德意誌銀行迅速轉移進百慕大的一個賬戶裡,這個賬戶的股東隻有兩個人,孫農和譚笑七,其中一部分資金流進孫農秘密興辦得到殺手訓練營的經費賬戶裡。在那裡接受訓練的七男二女都已經潛伏在錢景堯周圍,隨時準備除掉錢景堯陣營裡的爪牙,給虞大俠最後一擊創造條件。那九個人每人負責除掉一個目標,然後立刻出境,孫農可不想費很大力氣培養的殺手隻能用一次。
孫農推著嬰兒車緩緩跟隨,保持安全距離。她注意到錢樂欣每周一、三、五下午會去休斯頓廳附近的咖啡館,坐在靠窗的第二個位置,點一杯冰茶,學習到四點半,然後沿著洛基街返回公寓。
完美的規律,完美得讓人心痛。
當晚,在酒店套房內,譚秉言睡熟後,孫農取出一個特製化妝包。
她不是要用暴力綁架,那太粗糙,痕跡太多。她的計劃更精妙,更符合她“裁縫”的代號:將綁架縫入日常,看不出針腳。
她從包裡取出幾個小瓶:一瓶透明液體是高效鎮靜劑,作用迅速,代謝快,十二小時後在體內無痕;一瓶乳白色的是類過敏反應誘導劑,能讓人出現類似嚴重過敏的症狀;還有一小管無色凝膠,塗在皮膚上能暫時升高局部體溫,模擬發燒。
最後是一支特製奶嘴,內部有微型過濾層,可以緩慢釋放微量鎮靜劑,確保譚秉言在關鍵時刻保持安靜睡眠,但不會傷害他。
孫農將這些分彆裝入不同的嬰兒用品:鎮靜劑注入一個奶瓶的夾層;誘導劑裝進看起來像嬰兒爽身粉的容器;體溫凝膠放在尿布膏罐裡。
她的愛馬仕包底部有一個夾層,裡麵是一套偽造的醫療文件:錢樂欣患有“罕見遺傳性血管性水腫”的診斷證明,需要緊急使用一種“隻有在亞洲某研究中心才有的實驗性藥物”。所有文件都有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抬頭和印章,還有一個真實的、已被收買的醫生的簽名。
21日下午三點四十五分,孫農推著嬰兒車走進錢樂欣常去的咖啡館。譚秉言安靜地吮吸著特製奶嘴,眼皮已經開始下垂。
錢樂欣坐在老位置,麵前攤著幾本書和筆記。
孫農選擇了相鄰的桌子,嬰兒車巧妙地停在兩個桌子之間。她點了茶,從包裡取出那份皮革業報告閱讀。十分鐘後,她“不小心”碰倒了糖罐。
“噢,抱歉!”孫農站起身,糖粒有一些濺到了錢樂欣的桌上。
“沒關係。”錢樂欣抬頭微笑,開始幫忙撿拾。
就在這一刻,孫農的手腕輕輕一抖,從她袖口滑出的微型噴霧器釋放出肉眼看不見的誘導劑微粒,正好落在錢樂欣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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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太好了,”孫農用帶著口音的英語說,“讓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