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東沉思:“有具體地址嗎?”
“還沒有,但我們在監聽一組可疑通信。”王磊調出一段音頻,“這是昨天截獲的,提到了‘轉移’和‘三天期限’。聲音分析顯示,說話者可能有斯拉夫口音。”
另一名組員李峰補充道:“我們排查了倫敦東區近期的可疑房產交易和租賃記錄。這棟房子值得注意。”他指著一棟維多利亞式連排彆墅的照片,“三個月前被一家空殼公司租下,租期半年,但很少有人出入。”
徐念東仔細查看照片:“周圍環境?”
“安靜,多是租戶,流動性大。”李峰回答,“我們已經有人在附近監視,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沒有靠得太近。”
“今晚加強監視。”徐念東命令道,“如果對方要轉移人質,我們必須在途中攔截。同時,準備突襲方案,如果確定人質在裡麵,立即行動。”
“需要通知英國當局嗎?”王磊問。
徐念東搖頭:“時間來不及,而且我們不確定他們的滲透程度。行動必須迅速、精準,然後立即移交證據,由外交部處理後續事宜。”
小組開始緊張準備。每個人都知道,這次行動不僅關乎一個年輕人的生命,還涉及兩國外交關係和複雜的政治鬥爭。任何失誤都可能導致災難性後果。
晚上十點,地下室的燈突然亮了。
嶽知守被強光刺得睜不開眼。四名男子走進來,除了經常送餐的東歐人和亞洲男子外,還有兩個新麵孔,都是彪形大漢。
“起來,小子。”亞洲男子粗魯地拉起嶽知守,“我們要換個地方。”
嶽知守順從地站起來,雙手被重新綁住,還戴上了手銬。眼睛被蒙上黑布,嘴裡重新塞上布團。
他被帶上樓梯,穿過幾個房間,然後被塞進一輛車的後備箱。車子發動後,他努力記住每一個轉彎和停頓,試圖在腦海中構建路線圖。
行駛大約二十分鐘後,車子突然急刹車。嶽知守聽到外麵傳來叫喊聲和打鬥聲,隨後是槍聲。
他的心狂跳起來。是警察?還是父親派來的人?
後備箱突然打開,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拉出來。嶽知守眼前一片黑暗,隻能聽到周圍的混亂聲音。
“人質安全!”一個聲音用中文喊道。
接著是更多的槍聲和奔跑聲。嶽知守感到自己被護著躲到一處掩體後。有人解開他眼睛上的黑布和嘴裡的布團,手銬被打開,雙手再次獲得自由。
他眨了眨眼,適應光線。麵前是一名三四十歲的中國男子,眼神銳利,手持武器。
“我叫徐念東,你父親派來的。”男子簡潔地說,“待在這裡彆動。”
嶽知守點點頭,靠著牆壁坐下。他觀察周圍環境,這裡似乎是一條窄巷,兩輛車相撞堵住了路口。四名綁匪正在與徐念東的小組交火,槍聲在夜空中回蕩。
戰鬥持續了大約了量分鐘。嶽知守看到三名綁匪相繼倒下,最後一名——那個亞洲男子——試圖逃跑,但被擊中腿部倒地。
徐念東迅速上前控製住他,同時命令組員檢查其他綁匪。
“兩個死亡,一個重傷。”李峰報告,“這個腿部中彈,還活著。”
徐念東點頭,示意將傷者帶走。然後他轉向嶽知守:“你自己能走嗎?”
嶽知守站起來,雙腿發軟,但點了點頭。
“跟我來。”
他們快速離開現場,上了一輛不起眼的灰色寶馬轎車。車子駛離東區,向倫敦市中心開去。
“你怎麼樣?”徐念東問。
“我還好,隻是脫水和營養不良。”嶽知守回答,聲音虛弱但清晰,“謝謝你們。”
“我們找到你留下的線索。”徐念東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生鏽的水管墊圈,“這個,還有馬桶水箱裡的布條。很聰明。”
嶽知守驚訝:“你們找到了那棟房子?”
“在你們轉移前十分鐘。”徐念東點頭,“我們本來計劃突襲,但發現他們已經準備轉移,於是改為在路上攔截。”
車子停在一棟安全屋前。嶽知守被扶進屋內,醫護人員立刻為他檢查身體,提供水和食物。
徐念東在另一個房間審訊那名受傷的綁匪。亞洲男子名叫張浩,是一名雇傭兵,受雇於一個國際犯罪集團。
“誰指使你的?”徐念東問。
張浩冷笑:“你猜不到嗎?嶽崇山的對手太多了。”
“名字。”
“就算我說了,你也動不了他。”張浩忍著腿痛,“高層鬥爭,我們隻是棋子。”
徐念東逼近一步:“你們差點殺了一個無辜的年輕人。這不是政治鬥爭,這是犯罪。”
“有什麼區彆嗎?”張浩嘲諷道,“在你們的世界裡,政治不就是合法的犯罪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審訊持續了兩小時,徐念東使用了暴力,使得張浩最終透露了一些信息。主使者是國內一名高級官員,與嶽崇山在政策上有嚴重分歧。綁架計劃是為了迫使嶽崇山放棄一項關鍵調查。
徐念東將審訊結果加密傳回國內。同時,他將證據整理成冊,準備通過正式渠道提交給相關部門。
三天後,嶽知守的身體狀況有所改善。他被轉移到另一處更隱蔽的安全地點,等待回國的安排,他知道回去讓父母見到自己他們才會新安,但是嶽知守知道自己還會回到牛津,他必須完成學業,但是他知道經曆了這場風波,自己以後恐怕沒辦法成為一個純粹的學者了。
徐念東來看他,帶來了最新消息,“主使者已經被控製。”徐念東說,“證據確鑿,他無法抵賴。你的父親安全了。”
嶽知守鬆了一口氣:“謝謝你們。”
“不用謝我。”徐念東難得露出微笑,“你表現得很好。在那種情況下,很多人會崩潰,但你保持了冷靜,還留下了線索。你父親會為你驕傲。”
嶽知守低下頭:“我隻想回家。”
“很快就可以。”徐念東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在這之前,我們需要你配合完成一些程序。英國當局已經介入,我們需要提供綁架事件的官方說明。”
嶽知守點頭:“我明白。”
“還有一件事。”徐念東神情嚴肅,“這次事件會讓你和你的家人今後都處於更嚴密的保護之下。你父親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的敵人不會善罷甘休。你必須更加小心。”
“我知道。”嶽知守回答,“在牛津的三個月,我已經有所體會。有人一直在監視我。”
徐念東皺眉“你為什麼不早說?”
“我以為隻是錯覺。”嶽知守苦笑,“畢竟,誰會想到在牛津這樣的學術聖地,也會發生這種事?”
“政治鬥爭無處不在。”徐念東說,“學術圈也不例外。你父親最近推動的調查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要阻止他。”
嶽知守沉默片刻,然後問:“那個人,主使者,會怎麼樣?”
“法律會審判他。”徐念東回答,“但更重要的是,你父親的工作可以繼續。這項調查對國家的未來至關重要。”
“我明白了。”嶽知守深吸一口氣,“這次經曆讓我更加理解父親的工作。公共治理不僅是理論,更是實踐,有時甚至是生死相搏的實踐。”
徐念東讚許地點頭:“你有這樣的領悟,這次磨難就沒有白費。但記住,安全第一。你父親需要你平安。”
一天後,嶽知守登上了回國的航班,這是他那一向大公無私的父親第一次動用手裡的權力,給驚魂之後的兒子搞了一架專機。
飛機起飛時,他望著窗外逐漸變小的倫敦城,心中百感交集。在牛津的三個月,他學到了知識,也經曆了生死考驗。被囚禁的十三天,雖然短暫,卻改變了他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他也更加理解父親多年來的堅持與犧牲。
飛機穿越雲層,陽光灑進機艙。嶽知守閉上眼睛,回想起地下室的黑暗與寂靜。那種絕對的孤獨與無助,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體驗。但同樣不會忘記的,是在最絕望時刻內心燃起的希望,以及最終獲救時的解脫與感激。
他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這次經曆的心得。或許有一天,這些文字能幫助其他麵臨類似困境的人,或者至少,能提醒那些從事公共事務的人:權力背後是責任,而責任的代價有時超乎想象。
飛機平穩飛行,嶽知守漸漸入睡。夢中,他回到了牛津的校園,在圖書館查閱資料,在草坪上與同學討論,在河邊散步思考。那些平凡而珍貴的學術時光,如今顯得如此可貴。
當飛機降落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時,嶽知守看到了等待在出口的父親。嶽崇山明顯瘦了,眼圈發黑,但眼神依然堅定。父子倆緊緊擁抱,沒有多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歡迎回家,兒子。”嶽崇山輕聲說。
“爸,我回來了。”嶽知守回答,聲音哽咽。
車上,嶽崇山告訴兒子,主使者已經被正式逮捕,相關調查將繼續推進。“但你要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嶽崇山說,“我選擇的道路充滿挑戰,連累了你,我很抱歉。”
嶽知守搖頭:“不,爸。我為您驕傲。這次經曆讓我明白,有些事值得為之奮鬥,甚至冒險。我想繼續在牛津的學業,但會更加謹慎。”
嶽崇山看著兒子,眼中閃過欣慰與擔憂交織的複雜情緒。他知道,這次事件改變了兒子,讓他提前見識了世界的陰暗麵。但嶽知守表現出的堅韌與理解,也讓他感到驕傲。“我們先回家休息。”嶽崇山說,“你媽媽準備了接風宴,都是你愛吃的菜。”
車子駛入熟悉的街道,嶽知守望著窗外北京的天空,雖然灰蒙蒙的,卻讓他感到無比親切和安全。十三天的囚禁讓他更加珍惜平凡的自由,而父親的堅守則讓他理解了責任的含義。
他知道,未來的路不會平坦,但至少現在,他們一家人在一起。而那份在地下室黑暗中不曾熄滅的希望之火,將永遠在他心中燃燒,照亮前行的道路。
喜歡半邊臉請大家收藏:()半邊臉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