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怕的,是明明看見火苗,卻沒人敢吹一口氣,讓它熄滅。”
他將手掌按在案上,血印如烙。
一人上前,按手。
又一人。
再一人。
掌印疊掌印,血痕染血痕。三十七人,無一退後。
整張案布被染成暗紅,像是一幅未完成的陣圖,又像是一道無聲的誓。
路明看著那片血紅,嘴角微動。
不是笑。
是終於,不再孤身一人。
他收回手,血滴落在鐵牌邊緣,順著紋路滑入凹槽。牌麵微顫,似有回應,又似錯覺。
“從現在起。”他聲音不高,卻穿透全場,“所有調令流轉,必須經我簽押,加蓋真印。所有文書交接,須雙人核驗,記錄在冊。所有異常用印,立即上報,不得遲疑。”
他目光掃過眾人:“我知道你們中有人仍不信,有人仍在觀望。我不逼你信我,但你要記住——你手上的牌,不是命令,是選擇。你選了,就得擔。”
藥穀主上前一步:“若發現標記重現?”
“封鎖。”路明答得乾脆,“文書房、藥窖區、地脈備用通道,三處同步切斷。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違者,當場製伏。”
承文司右執事冷笑一聲:“你把我們都當成了囚徒?”
“我不是在設牢。”路明看著他,“是在劃界。界內,是自己人。界外,是敵人。你想站在哪一邊,自己選。”
那人沒再開口。
路明環視眾人,最後道:“計劃已有部署。細節不宣,以防泄密。你們隻需記住——從今日起,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可能被聽見。所以,慎言,慎行,慎信。”
他抬手,將案上四物收入鐵匣,鎖扣閉合時發出一聲輕響。
“散了吧。”他說,“該做的,已經開始。”
眾人陸續退去,腳步聲在石階上漸遠。
藥穀主走到台邊,忽然停下。
“你真能讓那個傳信的人繼續傳?”
路明沒回頭。
“他以為他在傳消息。”他說,“其實,他在傳命。”
藥穀主沒再問,轉身離去。
高台重歸寂靜。
路明站在原地,左手緩緩握緊,血從指縫滲出,滴落在鐵匣邊緣。匣麵微熱,似有共鳴。
他從懷中取出另一枚銅牌,比尋常小半圈,表麵無紋,背麵刻著一個極細的“逆”字。他將牌麵貼在鐵匣中央,輕輕一按。
銅牌驟然發燙,隨即冷卻,表麵裂開一道極細的紋,像是一道未完成的符。
他收起銅牌,轉身走下高台。
石階儘頭,一滴血正落在鐵匣鎖扣上,緩緩滑入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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