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無人回應。第二日,有人悄悄在符上寫下:“望開放藏經閣殘卷抄錄。”
第三日清晨,他收回九十七枚符籙,內容各異——
“宗門壟斷進階法門,寒門永無出頭之日。”
“戰時征召無補償,傷殘無人管。”
“希望設立共議壇,大事由眾決。”
也有人寫:“你不過想收買人心,等穩了局麵,照樣不管我們死活。”
他看完所有符紙,未辯解,隻將其中高頻詞挑出,歸為三類:資源分配、修行路徑、話語權歸屬。
回程路上,天色陰沉。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牽動舊傷。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像是體內有什麼在緩慢啃噬。但他沒有停下。懷裡竹簡、玉牌、符籙疊在一起,重量沉甸甸的。
回到主殿廢墟時,已是深夜。
他未去大殿,而是轉入偏殿一間靜室。這裡尚未修繕,牆角堆著碎磚,屋頂漏風。他拂去案上灰塵,將所獲之物一一攤開。
竹簡放在左側,記錄百姓所求:安穩、水源、子女免役。
玉牌居中,刻著妖族長老那句“一席之地,共議天下”。
右側則鋪滿符籙,字跡潦草卻直白,核心皆指向“公平準入”。
他坐在案前,提筆蘸墨。
筆尖懸在紙上,遲遲未落。
這些聲音原本互不相乾,如今卻被他擺在同一張桌上。人類要生存,妖族要地位,散修要機會。看似不同,實則都在追問同一個問題:新的秩序,能否不再由強者獨斷?
他忽然想起那塊金屬殘片上的字——“聽……聲……”
那時他還未懂。
現在懂了。破局之人,未必能建局。唯有俯身傾聽,才能知道路該往哪走。
他放下筆,轉而取出一方空白玉簡,準備將三地所聞分類謄錄。剛劃下第一條標題,右手突然一抖,墨滴墜下,在玉麵上暈開一團黑斑。
他盯著那團墨跡,沒有擦。
外麵風起,吹動窗欞,案上符紙輕輕翻動。一張寫著“法門共享”的符籙滑落地麵,邊緣被滲進來的雨水打濕,字跡開始模糊。
他彎腰去撿,指尖剛觸到紙麵,一陣劇烈眩暈襲來。識海中的裂痕仿佛被風吹開,眼前景象晃動了一下。
他扶住桌角,緩了片刻,重新坐直。
然後,他把那張濕透的符紙平鋪回案上,用鎮紙壓住一角。
另一隻手拿起筆,再次懸於玉簡之上。
這一次,他寫下了第一個詞:
“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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