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氣從最後一級石階的裂縫中噴湧而出,帶著灼喉的焦味。路明的手指還搭在劍柄上,袖中符石殘片尚未收穩,那道自石門縫隙透出的紅光驟然暴漲,如同熔漿衝破封印,直射天穹。
他沒有回頭。
右腳後撤半步,靴底碾過濕冷的黑石,重心沉入腰腹。劍鞘拍地,三圈風息如漣漪般蕩開,在眾人身前凝成環形屏障。第一波衝擊撞上護盾時,空氣像被撕裂的布帛,發出刺耳鳴響。地麵符線儘數亮起,紫芒炸裂,空間扭曲處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七息一斷。”路明低喝,聲音壓過轟鳴,“跟緊節奏,向前半步!”
身後隊伍依令而動。每一次符文爆裂的間隙,他們便推進一段距離。路明立於最前,劍尖點地,將失控的靈流引向地下裂隙。岩層深處傳來悶響,像是某種古老機關在承受超載壓力。他的手腕微微發麻,經脈中有熱流逆衝,但他未有絲毫遲滯。
第二輪攻擊來得更快。
石門上方虛空震蕩,一道身影浮現。黑袍翻卷,周身纏繞著暗紅色火焰,每揮一次手臂,便有一道法術落下。不是單純的能量轟擊,而是裹挾著精神壓迫的複合攻勢。一名隊員腳步踉蹌,眼神渙散,手中兵刃脫手墜地。另一人抱住頭顱,跪倒在地。
路明咬破舌尖,鮮血濺在劍麵。一聲清越鳴響自劍身擴散,音波掃過眾人,短暫驅散了侵蝕神識的邪力。
“退後者死,進者生!”他吼出這句話時,聲音穿透雷火交織的戰場,落在每一個人耳中。
隨即單膝跪地,匕首劃開掌心,血印按入地麵符線交彙處。那是他在破解階梯陷阱時記下的節點——原本用於觸發機關的路徑,此刻被強行逆轉,截取部分供能轉化為臨時屏障。藍白色光膜升起,將整支隊伍籠罩其中。
代價立刻顯現。
一股反噬之力順著手臂竄上肩胛,肋骨處傳來鋸齒般的鈍痛。他咳了一聲,唇角滲出血絲,卻仍撐著劍鞘站起。
第三輪攻勢已在醞釀。
九道赤雷鎖鏈自虛空中垂落,每一根都粗如碗口,表麵遊走著紫色電弧。它們並非無差彆轟擊,而是精準鎖定路明所在的位置,顯然是要將他釘死當場。更糟的是,石門中央的凹槽開始旋轉,紅光流轉速度加快,倒計時已然啟動。
隻要石門閉合,整個通道將徹底封鎖,內外隔絕。
路明盯著那九道雷鏈,目光落在強敵眉心。那裡有一道細小印記,每次施法前都會閃過一絲紫光。前兩輪他未曾注意,現在卻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第一道雷鏈落下,他不動。
第二道劈下,他側身閃避,風息托起碎石擲向左側空地,製造假象。
第三、第四、第五道接連轟擊,他借爆炸氣浪翻滾,逼近最近一根雷柱。劍鞘卡入能量縫隙的瞬間,他將匕首插入傳導節點,逆向灌入風息。
紊亂的能量流引發連鎖反應。
第六道雷鏈偏移軌跡,與第七道相撞,轟然炸開。火光吞噬了半邊門框,碎石四濺。第八道失控掃過頂部岩壁,引發局部坍塌。第九道本該直取路明咽喉,卻因前幾輪乾擾出現延遲,在他頭頂三尺處停滯一瞬。
就是這一瞬。
他暴起突進,左手扯住雷鏈外緣,借力躍起,右手匕首再度切入能量核心。風息如針,順著裂縫鑽入內部循環係統。三息之後,整條雷鏈劇烈震顫,最終崩解成無數光點,消散於空中。
石門運轉戛然而止。
倒計時暫停,紅光閃爍不定。門縫依舊敞開,但內部深處傳來低沉嗡鳴,像是某種更大規模的機製正在蘇醒。
路明落地時踉蹌了一下,左臂已被雷芒擦傷,衣袖焦黑,皮肉泛起水泡。他靠著牆站定,呼吸粗重,握劍的手指因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
可他還站著。
身後眾人已重新列陣,雖有傷亡,卻無人後退。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前方那個背影上——哪怕身形微晃,脊梁也未曾彎曲。
強敵懸浮於殘破門框之上,黑焰翻騰,眼中怒意幾乎化為實質。他雙手結印,胸前衣襟裂開,露出一枚嵌入皮肉的血晶。晶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濁,顯然已接近極限。
“你以為……這就完了?”他的聲音沙啞如砂石摩擦,“這座巢穴,本就不是為了防守。”
話音未落,地麵猛然震動。
不隻是腳下,而是整座山體都在共鳴。石門內側的古老圖騰逐一亮起,顏色由暗紅轉為深紫。那些原本靜止的紋路開始流動,仿佛活了過來。空氣中浮現出無數細密符文,層層疊疊,組成一個龐大法陣的雛形。
路明抬頭,看著那即將成型的結構。
他知道,真正的反擊才剛剛開始。
他的手指緩緩收緊,劍柄上的血漬讓grip變得滑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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