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右手緊握鎮靈釘,指尖發冷。他身體前傾,雙腳踩在沙地上,重心壓低,準備撲出最後一擊。守護者右膝裂痕就在眼前,紅光忽明忽暗,像是隨時會崩裂。
他沒有猶豫,右腳猛然發力,整個人向前衝去。鎮靈釘尖端直指裂痕中心,隻要刺入,就能打斷其能量回路。
就在釘尖即將觸碰到金屬表麵的瞬間,守護者眼眶中的藍焰驟然收縮,變成一點幽光。胸口那道暗痕猛地一顫,紅光不再外溢,反而倒流回四肢。原本僵死的右腿關節發出一聲金屬咬合的聲響,肌肉般的紋路在古銅表層下迅速繃緊。
路明瞳孔一縮。
守護者右臂橫掃而出,掌緣劃過空氣,帶起一道弧形氣浪。撲向它頭部的隊員被正麵擊中,整個人飛出去,撞在石門基座上,滑落在地,不動了。
餘波掃中路明側腰,他身體失控,翻滾兩圈後背狠狠撞上殘牆。喉嚨一甜,他咬牙咽下,嘴角卻已滲出血絲。
他撐地想站,左手剛用力,一陣刺痛從肩胛傳來。剛才那一撞讓舊傷撕裂,整條左臂幾乎抬不起來。
他抬頭看去。
守護者右腿穩穩立地,不再是半跪狀態。它緩緩抬起左臂——這是交戰以來第一次主動使用左臂。掌心浮現一個旋轉的符陣,線條古老,與遺跡入口處的地紋如出一轍。
地麵震動,四道裂縫從符陣下方蔓延開來,像蛇一樣爬向四周。兩名靠牆的隊員腳下突然塌陷,被溝壑吞沒一半身體,動彈不得。第三人試圖掙脫,可手臂剛一掙紮,鎖骨處傳來斷裂聲,慘叫都沒能喊全就癱軟下去。
路明盯著那符陣。它不是攻擊技,是禁錮陣。專門封人行動,斷人退路。
守護者低頭看向他,藍焰鎖定他的位置。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從地底擠出來:“侵……犯……聖域……當誅。”
話音落下,它右拳緩緩抬起,拳麵凝聚一團暗色元氣,越聚越濃。藍焰在眼眶中暴漲,映得整片沙地泛起青灰光澤。
這一拳,是殺招。
路明知道。他試過所有手段,耗儘靈力,打亂對方節奏,甚至逼出硬直。可現在,一切都被反製。戰術失效,同伴失能,他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他慢慢蜷身,右手垂落,指尖陷入沙中。沙粒粗糙,混著血和碎石。他無意識地抓了一把,忽然觸到一塊硬物。
他沒低頭,隻用指腹輕輕摩挲。
是一塊斷裂的符文殘片,邊緣鋒利,表麵刻著半個“啟”字。正是之前破解陣法時留下的碎片,不知何時被踢到了這裡。
他心頭一震。
這個字,曾讓守護者短暫遲滯。但那次試探失敗後,他再沒用過。現在看來,這字不是鑰匙,而是觸發某種機製的引信。
他眼角餘光掃向守護者腹部。
那裡有一道極細的裂痕,幾乎看不見。但在對方全力蓄能時,那道縫裡竟有微弱氣流逸出,和其他部位的能量流轉完全不合拍。像是內部結構出現了錯位,導致封印鬆動。
路明嘴角又溢出一絲血,可他笑了。
原來真正的破綻不在膝蓋,不在胸口,而在它自己強行重啟係統時暴露出的內部紊亂。它以為裝出硬直是陷阱,卻沒想到,真正的弱點是在它試圖掩蓋破綻的過程中才出現的。
他手指慢慢收緊,將符文殘片捏在掌心。隻要能靠近,隻要能讓這碎片接觸到那道裂縫……
但他動不了。
背部重創,左臂脫力,右腿也被氣浪掃中,肌肉麻木。他連結印都做不到,更彆說衝過去。
守護者右拳已舉至頭頂,元氣壓縮成球,周圍空氣扭曲。它開始邁步,每一步都讓地麵震顫。目標明確——路明所在的位置。
五步。
四步。
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