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碟在路明掌心微微發燙,那道新出現的頻率依舊穩定跳動。他沒有動,隻是將靈識緩緩沉入其中,試圖捕捉每一次波動的節奏。
這信號不像陣法殘餘,也不像傳訊波段。它更慢,更深,像是從地底某處緩慢呼吸一般規律。他閉眼回想此前所有節點被毀時的能量反饋,逐一比對,發現無一匹配。
他睜開眼,目光落在崖下那片剛被清理過的區域。塵土還未落定,碎石散落一地,幾根斷裂的符杆插在泥中,殘留的靈光早已熄滅。聯合勢力的成員們正在休整,有人靠在岩石邊吞服丹藥,有人低聲核對裝備清單。一切看似平靜。
可他知道不對。
這場勝利來得太順。外界勢力布下的陣法層層嵌套,手段老練,絕非臨時起意。而他們在失去遠程加持後,並未組織有效反撲,甚至連乾擾手段都稀少得異常。這不像潰敗,倒像是一種退讓。
他低頭看向玉碟,指尖輕撫過那串數字。這個頻率……他在靈物異動初期見過類似的波動模式。當時隻以為是自然震蕩,未曾深究。現在想來,那次異動的起點,並非由外界勢力主動引發,而是像被什麼喚醒一樣突然爆發。
他慢慢坐到一塊平整的崖石上,將玉碟放在膝前。體內靈力尚未恢複,識海有些發沉,但他強迫自己繼續推演。
如果靈物異動不是陰謀本身,而是觸發機製呢?
如果那些陣法節點,不隻是用來增強力量,更是為了壓製某種存在呢?
而現在,節點全毀,壓製解除——所以這個信號才出現了。
念頭一起,便再也壓不下去。
他取出一張空白符紙,攤在身側。不用筆墨,直接以指為筆,用極細的靈線在紙上勾畫出當前接收到的頻率曲線。接著,他又憑記憶補上靈物異動初現時的數據波形。兩條線並列排開,雖不完全重合,但基頻走向一致,如同同一根弦先後撥動兩次。
這不是巧合。
他停下動作,盯著符紙看了很久。
幕後之人借外界勢力之手布局,用陣法操控靈物異動,製造混亂。但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破壞,而是掩蓋。掩蓋這個正在蘇醒的東西。
而如今,陣法已破,掩蓋失效,那東西開始回應了。
他把符紙小心折起,收進袖中。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現在說這些,隻會引起恐慌。隊伍剛經曆激戰,需要的是安定,不是新的疑雲。
他必須親自查下去。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長時間站立讓肌肉僵硬,但他沒在意。視線越過敵營邊緣,投向地下深處那個信號來源的方向。距離太遠,無法精確定位,但從傳播衰減率來看,源頭應在西北三十裡內,埋深至少十五丈。
要接近那裡,得穿過一片廢棄礦道。那是敵方舊日采掘靈脈所留,如今荒廢多年,守備稀疏。若走大路,必經三道哨卡;若走地下,則風險難測,但更隱蔽。
他決定走地下。
但現在不能動。體力還沒恢複,貿然深入等於送死。他需要時間調息,也需要確認信號是否持續。一旦中斷,說明剛才隻是偶然泄露,不足為懼。若一直存在,則證明那東西確實在運作,在等待什麼。
他重新坐下,背靠崖壁,閉上眼睛。
識海緩緩沉澱,靈覺順著玉碟延伸出去,像一根細線探入黑暗。每一次信號跳動,都像鐘擺敲擊在他的神識上。他數著間隔,記錄節奏,感受它的溫度和質地。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腳步聲。他沒睜眼,聽出是巡邏隊輪崗。那人走到不遠處停下,低聲彙報了一句什麼,又轉身離開。他沒理會,繼續沉浸於監聽之中。
體內的空虛感漸漸緩解,一絲絲靈力從丹田深處滲出。他知道這是透支後的反噬期,恢複緩慢且不穩定。但已經夠用了。
他睜開眼,天色未變,風向依舊。玉碟上的數字仍在跳動,頻率穩定如初。
不是錯覺。
他站起身,拍掉衣角灰塵,將玉碟貼身收好。那張符紙藏在內層袖袋,緊貼手臂。他最後看了一眼敵營方向,那裡燈火依舊零散,守衛換防頻繁,毫無異常。
但他知道,真正的異常不在表麵。
他轉身走向臨時營地邊緣的一處隱蔽凹地,那裡有他之前設下的小型聚靈陣,未被啟用。他蹲下身,檢查陣眼是否完好,確認靈石存量充足。然後盤膝坐下,雙手結印,開始引導天地靈氣入體。
這不是普通的調息。他需要短時間內恢複足夠靈識強度,以便進入地下後能應對突發狀況。聚靈陣緩緩啟動,四周空氣微顫,靈氣如霧般向他彙聚。
他的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
意識卻始終清醒。
他在等。等身體恢複到可以行動的狀態,也等那個信號再次確認自己的判斷。
忽然,玉碟隔著衣物輕輕震了一下。
他立刻停下運功,取出玉碟查看。
頻率沒變,但幅度提升了半成。雖然微弱,但確實是增強了。
就像……有什麼東西,離它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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