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話音剛落,大殿中央的那團核心猛地一震。
光從它表麵炸開,不是擴散,是爆發。
一道刺目的紅芒瞬間吞沒整個空間,像一張網罩下來。前排兩人來不及反應,被正麵擊中,整個人向後飛出,撞在岩壁上又滑落地麵。一人手臂扭曲,另一人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法器脫手滾到角落。
後排三人立刻蹲身結印,試圖穩住陣腳。可地麵符線接連熄滅,原本連貫的氣息斷成幾截。有人手一抖,指尖的真元散了火光,結印失敗。另一個人急忙補位,掌心貼地想重新引動符印,但地麵隻閃了一下就再無回應。
光芒未散,反而更盛。
那團核心開始旋轉,速度越來越快,表層的暗紅與深灰交替閃爍,像是某種節奏正在成型。地麵裂紋迅速蔓延,一條接一條,從中心向外炸開,像蛛網蓋住了整座大殿的地板。裂縫中透出同樣的光,灼熱氣流衝上來,帶著焦味。
路明站在原地,眼皮閉了一下。強光刺得睜不開眼,但他記得核心的位置。他右手猛然拔劍,橫著劈出一道弧光。劍氣撞上光幕,撕開一小段空隙,視野短暫清晰。
他看見核心正在抬升,離地三尺,周圍空氣扭曲變形。
“結盾!護心!”
他的聲音壓過轟鳴,直接砸進每個人耳朵裡。
後排三人立刻收手,不再試圖連接符線。一人抽出短刃插在地上,雙手按柄,真元灌入;另一人翻袖取出一麵小銅鏡,舉到胸前對準上方;第三人咬破手指,在空中畫了一道短符,拍在自己心口。三人同時低喝,身上泛起一層薄光,勉強撐住屏障。
可光幕還在壓下來。
壓力不是來自頭頂,是從四麵八方擠過來的。有人膝蓋一彎,跪倒在地,手掌撐地才沒趴下。另一個人額頭青筋跳動,牙關緊咬,臉上全是汗。銅鏡那人嘴角開始滲血,鏡麵出現一道裂痕。
路明低頭看腳下的地。
裂縫已經爬到他鞋邊,光從磚縫裡鑽出來。他左手猛地按下去,掌心貼住一塊完整的石板。真元順著掌心衝出,強行喚醒殘存的符印。腳下幾處暗紋亮起微光,雖然微弱,但連成了線。
這是最後能用的底牌。
他沒抬頭,聲音低而急:“穩住呼吸,彆亂動。等我下一步命令。”
沒人應聲,但剩下的三人全都繃緊身體,守住各自防線。
光幕又一次增強。
那團核心突然停頓半息,接著猛地一縮,再張開時,釋放出一圈波紋。這波紋貼地而行,速度快得看不見軌跡。路明剛察覺不對,腳下一震,符線全滅。他左掌一麻,真元反衝,喉嚨一甜,血湧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三人組的屏障當場破裂。
拿銅鏡的人倒飛出去,撞在柱子上滑下來,鏡子脫手摔碎。另一人短刃斷裂,虎口崩裂,跪在地上喘氣。最後一人勉強站著,但臉色發白,手在抖。
路明站直身體,劍橫在身前。
他知道不能再等。
剛才那一波是試探,也是壓製。對方在逼他們暴露底牌,耗儘力氣。如果再不動手,不用打完,這支隊伍就會自己垮掉。
他盯著核心,腦中快速推演。
那團東西沒有實體,靠能量維持形態。它的攻擊有節奏,兩次波動之間間隔七息,每次波動前會有一次收縮。這個規律和之前敵人施法很像,都是以固定節律驅動外放力量。
唯一的不同是規模。
現在的威力是之前的十倍不止。
正因如此,它每一次輸出都需要積蓄能量。那個收縮的瞬間,就是它最脆弱的時候。
但問題在於——怎麼打?
符陣已毀,隊員重傷,沒人能配合他打出合擊。他自己衝上去硬拚,隻會被當場碾碎。
必須找到彆的辦法。
他眼角掃過地麵。
碎裂的符線還殘留一絲餘溫,雖然斷了,但走向清晰。這些線原本是用來引導真元的,現在不能用了,但如果反過來用呢?
比如,把它們當成導雷的路徑?
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隻要能在它收縮的瞬間,把一股異種真元送進核心內部,哪怕隻是一絲,也足以乾擾它的能量循環。這種乾擾不會立刻致命,但會打亂節奏,給後續反擊創造機會。
可誰來送?
他目光掃過隊員。
兩個倒地不起,一個坐著調息,兩個勉強站立。沒人能動。
那就隻能他自己去。
他慢慢抬起左手,五指張開,掌心朝上。真元開始在體內運轉,從丹田一路提至肩胛,再分流入雙臂。這不是準備進攻,是在構建一種特殊的能量形態——類似引爆前的壓縮狀態。
一旦接觸外力,就會炸開。
他必須靠近核心三尺之內,才能確保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