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開海組建遠洋艦隊……
一艘船要多少木料?多少桐油?多少鐵釘?雇傭的船工水手,哪個不要錢?
一支船隊,那得花多少錢?
他不敢想!那數字,能把他這個戶部尚書活活嚇死!
楊思義躬身道:
“陛下,開海一事,前無古人,茲事體大。臣以為,當以穩妥為上,不可操之過急……”
他話還沒說完,工部一個官員立馬跟上,對著楊尚書就開炮:
“陛下,楊尚書此言差矣!兵貴神速!那海外金山又不會等我們,萬一被旁人搶了先,我等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依臣之見,當務之急,是先造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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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船?錢呢?!”楊尚書眼睛一瞪,“沒錢你拿什麼造?拿你的官帽去換木頭嗎?”
“你……”
“夠了!”朱元璋又是一聲低喝。
他算是看明白了,讓他們自己商量,商量到洪武三十年也出不來個結果。
他的目光,緩緩地,落在了文官隊列最前方的那個身影上。
中書省左丞相,李善長。
“李善長。”朱元璋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臣在。”李善長心頭一緊,趕緊出列,躬身垂首。
眾人精神一振!
果然來了,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
這口最大的鍋,終究還是要甩到李善長這個“百官之首”的頭上。
“你是咱的丞相,百官之首。”朱元璋的聲音在大殿裡回響,“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咱不管你們是工部牽頭,還是戶部統管。咱隻要一個結果。”
朱元璋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
“三天之內,咱要看到一部萬無一失、權責分明、人人都能看懂的章程。”
“擬不出來……”朱元璋頓了頓,眼神變得冰冷刺骨,“你這個左丞相,也就當到頭了。”
轟!
這話一出口,所有大臣都倒吸一口涼氣。
三天?
搞出一部關於開海的完整法案?這他娘的不是開玩笑嗎?
彆說三天,就是三個月,都未必能把裡頭的利益糾葛給理順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李善長的身上。
那眼神,複雜極了。有同情,有幸災樂禍,有等著看好戲的,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期待。
李善長,大明朝堂上公認的老狐狸,算計了一輩子,這次,看他怎麼解這個死局!
辦好了,他左丞相的位置將穩如泰山;辦砸了,後果……誰都不敢想。
李善長早就聽過皇上的計劃,作為最大的“托兒”,他也提前在家進行排練過。
他臉上先是露出一副的苦瓜臉,一副叫苦不迭的樣子。
誰都能一眼看出,這是想說“我滴個親娘哎,這活兒可怎麼乾……三天……這是要我的老命啊!”之類的話。
但隨即,李善長咬了咬牙,他深吸一口氣,表情迅速收斂,對著龍椅深深一拜,聲音沉穩,聽不出半點波瀾。
“臣……遵旨!”
……
“宴畢——”
一名內侍尖著嗓子,拖長了音調,高聲呼喝:
朱元璋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底下噤若寒蟬的臣子,猛地一甩龍袖,轉身便朝後殿走去,隻留給眾人一個決絕的背影。
“恭送陛下!”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子底氣不足的虛弱。
直到那明黃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屏風之後,緊繃到極點的氣氛才驟然一鬆。
“呼……”
不知是誰先長出了一口氣,緊接著,整個大殿裡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喘息聲。
不少大臣身子一軟,若非官袍寬大,怕是能直接看到他們打顫的雙腿。
一個個後背的朝服,都被冷汗浸得透濕,緊緊貼在身上,黏膩得難受。
明明是赴了一場其樂融融吃得開心的番薯宴,可這感覺,比連著開了三天三夜的大朝會還累,心累。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像探照燈一樣,“刷”地一下,全都彙聚到了一個人身上。
中書省左丞相,李善長。
剛才還互相看不順眼的各部官員,“呼啦”一下,全都圍到了李善長的身邊。
“李相!李相!下官剛才就覺得,此事非您出馬不可啊!”
“丞相大人,您放心,我戶部上下,願為丞相大人效犬馬之勞!關於錢糧的部分,我們連夜給您核算出來!”
“李相,我們工部有最全的造船圖紙,我這就給您送府上去!”
一張張熱情洋溢的臉,一句句肝膽相照的話,聽得李善長腦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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