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李善長心頭一凜,知道正戲要開場了。
他倒要看看,這玩意兒能玩出什麼花來!
朱元璋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慢悠悠地開口:“哦?怎麼演示?”
朱棣不慌不忙,指了指那門迫擊炮。
“父皇,這迫擊炮有些危險,若是驚擾了聖駕,兒臣萬死莫辭。”
李善長在心裡冷哼一聲。
說得好聽,還不是不敢試?
朱棣話鋒一轉,指向了另一邊。
“所以,兒臣以為,不如,就演示這個‘電報機’吧。”
“此物雖然看著簡陋,但勝在精巧,無煙無火,正好讓李相開開眼。”
朱元璋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
這個老四,有腦子,也有膽色。
麵對李善長這種老狐狸,不急不躁,還懂得主動出擊,給自己創造舞台。
“準了!”
朱元璋大手一揮,算是給這場“大戲”按下了開始鍵。
得到父皇的許可,朱棣立刻轉過身,對著朱樉和朱棡,飛快地使了個眼色。
朱樉和朱棡立刻心領神會,精神一振。
隨即,朱棣便在眾人,尤其是李善長那充滿審視和懷疑的目光中,邁開步子。
他沒有走向那個電報機,而是順著那條從木盒子裡牽出來,一直拖在地上的銅線,一步一步,朝著東暖閣旁邊的偏殿走去。
“吱呀——”
偏殿那扇厚重的紅木門被推開。
朱棣回頭,看了一眼大殿中央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後,轉身走了進去。
“砰。”
殿門,被輕輕地關上了。
這一關,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連接兩個世界的,隻有那一條毫不起眼的銅線。
李善長死死地盯著那扇緊閉的殿門,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搞什麼名堂?
就在李善長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朱樉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李相。”
隻見朱樉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根小半截的炭筆,和一張裁得方方正正的白麻紙,畢恭畢敬地遞到了李善長的麵前。
“還請李相,在這紙上,隨意寫下幾個字。”
朱樉臉上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您寫什麼都行,寫完之後,讓我三弟看一眼,隻讓三弟一人知道你寫了什麼,切莫……說出聲來。”
李善長頓時明白了,這是要展示“傳音”了。
他沒有猶豫,接過紙筆,手腕微動,筆走龍蛇。
很快,四個沉穩方正的字,便躍然紙上。
——國泰民安。
隨即,將紙條遞給朱棡,
朱棡接過了紙條,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將紙條還給李善長。
隻見朱棡一言不發,從那台“電報機”下麵的一個小格子裡,抽出了一本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冊子。
他將冊子飛快地翻動,手指在上麵迅速地比劃、對照著什麼。
李善長忍不住瞟了一眼,隻見那冊子上,除了文字,還畫了各種奇怪的符號,有點有線,像蝌蚪,又像豆芽,李善長一個都看不懂。
還沒等他細想,朱棡已經合上了冊子,對著旁邊的朱樉,輕輕點了點頭。
朱樉立刻會意!
他深吸一口氣,握住了電報機側麵的那個木頭搖柄,猛地發力,開始飛快地搖動起來!
與此同時,朱棡伸出右手食指,落在了那個小木盒上的銅片按鈕上。
他的手指,開始以一種奇特的,富有韻律的節奏,在那按鈕上,或長或短,或輕或重地按動起來。
與此同時,從那扇緊閉的偏殿門後。
傳來了一陣清晰的“叮——叮——”聲!
李善長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霍然轉頭,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扇隔絕了外界的殿門!
他的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額頭上,不知不覺,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個荒謬、可怕,卻又讓他忍不住去相信的念頭,瘋狂地湧上了他的心頭。
難道這聲音……真的傳過去了?!
終於。
隨著朱棡按下了最後一個長音,那魔性的“叮——叮——”聲,戛然而止。
朱樉也累得滿頭大汗,停下了搖動的手柄,扶著膝蓋,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整個東暖閣,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到了那扇門上。
一息。
兩息。
三息。
……
偏殿之內,沒有任何動靜。
李善長那顆剛剛被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又緩緩地,沉下去了幾分。
果然……
是騙局嗎?
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鬨劇?
他心裡,竟然湧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然而,就在他心裡的懷疑再次占據上風的瞬間。
“吱呀——”
一聲輕響。
那扇緊閉的偏殿大門,被從裡麵,緩緩推開了。
朱棣走了出來。
他依舊是進去時的那副模樣,神情平靜,步履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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