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考試不能隻考一科。”朱棣伸出手指,“李先生說過,要進行‘變量控製’,儘可能確保選拔出來的人才是真正的通才,而不是偏才。所以,每個考生,必須在格、農、醫、算四科中,至少達到兩科合格!”
“當然,如果某一個科的成績真的特彆優秀,也可以破格選拔。”
“變量控製?”胡惟庸腦子裡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又是什麼黑話?聽著怪唬人的。
“其次,所有的數據都要記錄在案,進行‘數據分析’。”朱棡接過話頭,“我們要分析出,哪個地區的考生在哪一科上更有優勢,這對於後續的推廣有重要意義。這也是李先生的教誨。”
“數據分析?”胡惟庸又懵了。
“還有,考官不能隻由朝廷官員擔任。必須邀請民間有名望的工匠、老農、大夫、算師共同出題,交叉監考!這是李先生說的,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朱樉敲著桌子,唾沫橫飛。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胡惟庸站在一旁,恭敬地聽著,臉上的表情謙卑而專注,但他的腦子已經成了一鍋粥。
什麼變量控製、數據分析、從群眾中來……
這些詞他一個都聽不懂!
但他聽懂了一件事。
一件讓他心裡極度不舒服,甚至湧起一股無名之火的事。
那就是,這幾位備受皇上寵愛,連李善長都要小心伺候的“公子”,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想法,都離不開一個名字——李先生!
“李先生說過……”
“李先生的教誨……”
“按照李先生的辦法……”
這個“李先生”,就像是一尊無形的神,籠罩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主宰著這幾個未來大明權勢滔天的藩王的思想。
他們提到這個“李先生”時,那種語氣,那種眼神,是發自肺腑的,近乎狂熱的崇拜和尊敬!
一股極其強烈的,酸澀的嫉妒,像是毒蛇一樣,猛地咬住了胡惟庸的心臟。
他胡惟庸,寒窗苦讀數十年,又在官場底層摸爬滾打,靠著無與倫比的鑽營和隱忍,才爬到今天的位置。
他自問才智、手段,哪一樣不是人中龍鳳?
可他拚儘全力,也不過是成了李善長的一條狗。
而那個素未謀麵的“李先生”,他憑什麼?
他憑什麼就能讓這幾個金枝玉葉的皇子,如此五體投地?
他算個什麼東西?!
嫉妒的毒火在胡惟庸心裡燒得劈啪作響,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管理得比誰都到位。
他甚至能一邊在心裡問候李去疾,一邊微笑著給幾位皇子續上茶水。
“幾位公子的想法,真是讓下官茅塞頓開,聞所未聞啊!”
胡惟庸的語氣充滿了真誠的讚歎,仿佛真的被這些“新思想”給震撼到了。
“尤其是這‘變量控製’和‘數據分析’,雖然下官愚鈍,一時難以完全領會,但直覺告訴下官,這其中必然蘊含著極高深的道理!”
他這番話,既捧了皇子,又捧了他們背後的李先生,還順帶自謙了一把,姿態放得極低。
朱樉這個直腸子,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覺得這位胡大人還挺上道。
“胡大人不必過謙!這些都是李先生教的基礎知識。來來來,我先給你講講這考題該怎麼出!”
說著,朱樉便興致勃勃地開始講解他們的考題方向。
“比如農科,就不能光考書本上的東西。得考點實際的!比如,如何分辨不同土壤的肥力?是沙土、黏土還是黑土?哪種土適合種什麼莊稼?這都得考!”
“還有醫科!”朱棡也湊了過來,“光會背《湯頭歌訣》有什麼用?得會治病救人!咱們就考,如何處理外傷感染?遇到腿腳骨折了,怎麼用夾板固定?這些都是能救命的本事!”
“至於算科嘛……”朱棣微微一笑,眼神裡透著一股狡黠,“那就更不能考那些虛頭巴腦的了。咱們直接上應用題!”
“比如可以出這樣的題:有一大明寶船隊出海,長一百三十丈,寬五十五丈,吃水三丈。已知船隊從應天府出發,前往滿剌加,總航程三千四百裡,平均日行一百二十裡,逆風日行八十裡,順風日行一百五十裡。船上共有官兵一千二百人,每人每日耗糧一斤半,耗水三升。請問,為保證船隊平安抵達,至少需要攜帶多少石糧食和多少方淡水?若途中遇到占航程三分之一的逆風,又要如何調整?”
朱棣說完,幾個皇子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這些題目,刁鑽,但又無比實用,全都是李先生平常教給他們的“應用思維”。
胡惟庸拿著筆,飛快地在紙上記錄著。
他一邊記,一邊在心裡冷笑。
就這?
這就是你們從“仙人”那學來的“大道”?
分辨土壤?處理外傷?算修路的工料?
這不就是泥腿子、赤腳郎中和工頭賬房的本事嗎?
這也配叫“學問”?
可笑至極!
在他看來,這些玩意兒,全都是“小道”,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真正的治國大道是什麼?
是權謀!是人心!是經史子集裡那些帝王心術和馭下之策!
是如何平衡朝堂,如何安撫萬民,是如何讓這偌大的帝國機器,在自己的手中運轉自如!
而不是去擺弄這些瓶瓶罐罐,田間地頭的東西!
那都是下等人乾的活!
喜歡被誤認仙人,老朱求我改國運請大家收藏:()被誤認仙人,老朱求我改國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