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濂啊!你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可你知不知道,大皇子殿下……他……他沉迷方術,在格物院裡大肆招攬方士,開爐煉丹啊!”
“什麼?!”
宋濂大驚失色,手裡的毛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孔克仁說得斬釘截鐵,
“現在整個應天府都傳遍了!說殿下得了仙人指點,煉出了九轉還丹,馬上就要白日飛升了!我還派人去格物院打探過,那院子裡現在全是牛鼻子老道,烏煙瘴氣!景濂,你是殿下的老師,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知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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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把宋濂給搞糊塗了。
大皇子煉丹?
這怎麼可能!
在他印象裡,朱標雖然跟著“李先生”學了些新奇的東西,但本人一直沉穩、持重、仁厚,
怎麼會跟“煉丹”這種荒唐事扯上關係?
宋濂畢竟是老成之人,震驚過後,他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
不對,這裡麵有蹊蹺。
以他對朱標的了解,絕不是那種會沉迷虛妄之言的人。
而且,什麼“白日飛升”……這流言一聽就太離譜了。
“孔祭酒。”宋濂緩緩開口,語氣重新變得沉穩,
“此事,不可聽信市井流言。大皇子殿下素來穩重,其中必有誤會。依我之見,我們應當先派個得力的人,去格物院問個清楚,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再做定奪,切不可魯莽行事。”
孔克仁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他沒想到宋濂這麼“迂腐”,這麼沒“鬥爭精神”!
都火燒眉毛了,你還要去調查?還要去問清楚?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了!
孔克仁心中不悅,但他知道不能直接發作,隻能強壓著火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景濂所言甚是,是我太心急了。不過,此事體大,光你我二人,怕是分量不夠。我們還需去請示一人!”
“誰?”
“左丞相,李公!”
……
半刻鐘後,
李善長的丞相值房裡,氣氛有些微妙。
中秋夜被朱元璋“極限施壓”之後,現在對所有跟“李先生”、“格物院”、“百工大考”有關的事情,都采取一個態度。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讓胡惟庸去頂雷,自己躲在後麵觀察局勢。
他就像一隻在岸上觀察水裡情況的狐狸,隨時準備下水撈好處,也隨時準備扭頭就跑。
當孔克仁帶著一臉凝重的宋濂來找他的時候,李善長有些意外,但也沒多想。
然後,孔克仁直接將剛才對宋濂說過的話,又重新“表演”了一遍。
這一次,他的情緒更加飽滿,用詞更加激烈,直接將事態的嚴重性,拔高到了“動搖國本”、“穢亂宮闈”的高度。
他以為,自己這番慷慨陳詞,至少能讓李善長睜開眼睛。
然而,他失望了。
李善長聽完,隻是慢悠悠地擺了擺手。
“哎,多大點事。”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在說今天中午吃了碗麵條一樣。
“大皇子年少,對什麼都好奇。在院子裡搭個爐子,燒點鉛塊汞塊的,玩玩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
“你們啊,就是小題大做,自己嚇唬自己。”
這話一出,孔克仁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玩玩?
小題大做?
李相國!你可是百官之首啊!你怎麼能這麼和稀泥呢!
儲君煉丹,這是能“玩玩”的事嗎?!
孔克仁感覺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幫老家夥,一個個都滑得跟泥鰍一樣!
宋濂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非要調查清楚。
李善長是“隻要火不燒到自己家,天塌了都跟我沒關係”,不粘鍋。
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一股巨大的悲憤湧上心頭。
孔克仁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孤立了。
他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李善長,又看了一眼旁邊皺眉不語的宋濂,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的悲壯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值房內的氣氛尷尬到極點的時候。
“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孔克仁的一名弟子,同時也是中書省的一位小吏,連通報都忘了,神色慌張地直接衝了進來。
“丞相……祭酒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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