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目瞪口呆的官員,在朱標溫和的詢問下,很快回過了神。
體驗?
體驗個錘子啊!
您管剛才孔祭酒那上躥下跳、差點當場表演個後空翻的模樣,叫“體驗”?
那叫“渡劫”!
一瞬間,所有官員,尤其是那些剛才跟著孔克仁站在統一戰線的年輕禦史們,齊刷刷地往後縮了半步。
那動作,整齊劃一,仿佛經過千百次的演練。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四個大字:離我遠點!
他們的目光,驚恐地從朱標那張帶笑的臉上,飄到那個古怪奇特的瓶子上,再飄到地上還在那兒哆嗦的孔克仁身上。
這三點連成一線,構成了一幅讓他們畢生難忘的恐怖畫麵。
那個瓶子,在他們眼裡,已經不是什麼瓶子了。
那是天庭雷公的法器,是龍王爺的怒火,是閻王殿的刑具!
誰碰誰傻缺!
而一直在旁邊看齊的朱元璋,看著底下這群鵪鶉一樣的年輕官員,心裡那叫一個舒坦。
爽!
太爽了!
他強忍著沒有讓自己笑出豬叫聲,嘴角那瘋狂上揚的弧度,全靠幾十年腥風血雨練就的帝王威嚴給死死壓住。
就是這個味兒!
當初在李先生的小院裡,他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也是不信邪。
結果,老三朱棡“自告奮勇”上去一試,也被電成了猴子,那叫聲,比殺豬還慘。
如今這個瓶子不是李先生那個,是朱標後來做的。
這些時間,他自己也試了被電的感覺。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第一次被電,那滋味兒,真叫一個酸爽,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縫裡都鑽進了螞蟻,又麻又疼,讓你想罵娘都張不開嘴。
但是,就像李先生說的,習慣了之後,再來一下,嘿,還真有點通體舒泰的感覺,跟泡了個熱水澡似的。
當然,這個感覺,他是不會告訴下麵這幫蠢貨的。
就得讓他們怕!
讓他們知道,咱老朱家的兒子,連天雷都能玩弄於股掌之間!
看看那個孔克仁,剛才還“子曰詩雲”,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德行,現在呢?
像個被踩了電門的猴兒。
活該!
……
場中,那隻“猴兒”……啊不,那位孔祭酒,終於緩過來了。
他扶著旁邊一個嚇得臉都白了的小太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實際上,那股子鑽心刺骨的麻勁兒其實早就過去了,
但在心理作用下,孔克仁還是覺得兩條胳膊軟得跟麵條似的,不聽使喚。
他抬起頭,看到周圍充滿了同情的眼神,一張老臉“騰”的一下,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完了。
老夫一世英名,今天全丟在這兒了。
剛才那副上躥下跳的糗樣,怕不是要被記進史書,流傳千古了。
不行!
我不能就這麼認了!
作為儒家最後的顏麵,他強行挺直了腰杆,雖然雙腿還在打顫。
他看著朱標,色厲內荏地開口了,聲音還有點抖。
“這……這就是殿下所說的雷電?”
他的聲音很大,想要找回一點氣勢,但聽起來卻有點虛。
“未免……未免也太小了些吧!”
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切入點,強行嘴硬道:
“真正的天雷,聲若奔馬,光如白晝,開山裂石!您這個……哼,不過是孩童的把戲,與真正的天威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這話一出,幾個官員忍不住點頭。
對啊!
孔大人說的有道理啊!
剛才那一下,雖然嚇人,但也就是個小電弧,跟天上那水桶粗的閃電比起來,確實不夠看。
朱標笑了。
他指著那個萊頓瓶,不急不緩地說道:“孔祭酒說得沒錯。”
“此瓶所蓄之雷,確如螢火之光,不足以與皓月爭輝。”
孔克仁一聽,頓時感覺自己又行了,腰杆又直了三分,下巴微微抬起。
看吧!承認了吧!
然而,朱標的下一句話,直接把他剛提起來的氣,給瞬間打回了腳底板。
“但,這不是問題。”
朱標的目光掃過全場,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既然一個瓶子,能蓄螢火之光。”
“那若是……十個瓶子?一百個瓶子?一千個瓶子呢?”
他頓了頓,看著孔克仁那再次變得煞白的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格物院,完全可以將這種瓶子造得更大,造得更多。”
“屆時,萬瓶齊發,彙聚而成的雷霆之力,未必就不能堪比真正的天雷。”
朱標向前一步,用一種極其誠懇的語氣,發出了第二次邀請。
“如果孔祭酒想要親眼見識一下。”
“我這幾日,便可讓格物院連夜趕製百個這樣的瓶子,再請祭酒大人……來體驗一番,真正的‘天威浩蕩’,如何?”
“!!!”
孔克仁的瞳孔,在那一瞬間,收縮到了極致。
百個……千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還體驗?
他腦海裡瞬間就浮現出一個畫麵:幾百上千個瓶子連在一起,自己被綁在中間,朱標一聲令下,一道比房梁還粗的雷電“哢嚓”一聲劈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自己就不是冒青煙了,是直接氣化,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