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聲先至,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氣撲麵而來。
李去疾回頭一看,正是好些日子沒見的馬大叔,身後還跟著馬大嬸、二弟朱標,以及一個身材挺拔、麵容剛毅的陌生青年。
“馬大叔,您可算來了!”李去疾笑著迎了上去,“我說的這東西,您還真不一定能弄來。”
朱元璋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哈哈大笑:“這天底下,隻要有的,咱就能給你弄來!它在哪?”
李去疾被他這股豪氣逗樂了,擺擺手道:
“那可遠了去了。得等開了海,坐上大船,一路向東,穿過一片比大明還大的海洋,到那一片神秘的大陸上才能找到。”
朱元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
目前還真弄不來。
但他旋即又恢複了那副豪爽的模樣,意味深長地笑道:
“快了。咱聽宮裡的親戚說,皇上已經在準備這事了,最遲後年,這海,就開了!”
李去疾也沒多想,隻當是這位背景深厚的馬大叔又聽到了什麼內部消息。
他目光一掃,有些奇怪地問:“馬大叔,怎麼馬二、馬三他們沒一起來?幾個小子有些日子沒見了,還挺想他們。”
一提起那幾個兒子,朱元璋臉上就露出了既驕傲又複雜的笑容。
“嗨,彆提了!”
他一擺手,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道:
“那幾個臭小子,在你這兒學了些本事,被咱舉薦給了皇上。皇上龍顏大悅,說他們都是棟梁之才,如今正被委以重任,忙得腳不沾地呢!”
說著,他側過身,拉過一直跟在身後的那個青年。
“那幾個小子沒來,不過,咱今天給你帶來個新的!這是咱的乾兒子,馬英,你叫他英子就行。”
“這幾年一直在福建當差,今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過了年,就得回去。”
李去疾看向這位叫“馬英”的青年。
而沐英,也正在看他。
來之前,義父朱元璋千叮嚀萬囑咐,讓他萬萬不可失了分寸,更不能暴露身份。
在沐英的想象中,能拿出“仙器”、能想出“鴛鴦陣”這等神鬼莫測戰法的謫仙人,該是何等模樣?
要麼是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神仙。
要麼是風姿特秀、目若朗星的絕世高人。
可眼前這位……
年輕就算了。
穿著圍裙,笑容溫和,手上還沾著點點油星,怎麼看,都像是個家境優渥、不識愁滋味的富家公子。
這……這就是那位能知過去未來的謫仙人?
這巨大的反差,讓沐英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但他畢竟是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宿將,心誌堅定。
隻一瞬間,他就壓下了心中所有的驚濤駭浪,牢記著義父的囑托,上前一步,對著李去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馬英,見過李先生。”
“彆客氣,快請起。”李去疾笑著將他扶起,隻覺得這馬大叔一家子,真是個個都懂禮貌。
就在這時,一旁的馬皇後開了口,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語氣卻溫柔得像春風。
“李先生,天都這麼冷了,怎麼也不見你穿我上次送你的那件鬥篷?”
李去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馬大嬸,您送的那件鬥篷,料子太好了,做工又那麼精致,我……我舍不得穿,怕給弄臟了,好好收著呢。”
馬皇後聽了,臉上的埋怨頓時化作了止不住的笑意。
嘴上卻還是嗔道:“東西做出來,就是給人用的,這麼收著,豈不是浪費了我的心意?”
話雖如此,但那份被珍視的心情,卻讓她心裡暖洋洋的。
說著,她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包裹,親手遞給李去疾。
“天氣越來越冷了,這是我新給你做的棉鞋,你找機會試試合不合腳。這回可不許再收著了,必須穿!”
李去疾打開一看,是一雙針腳細密、厚實暖和的千層底棉鞋。
一股暖流,瞬間從他心底湧起。
他一個現代人,在這舉目無親的時代,卻從這家人身上感受到了久違長輩親情。
他小心翼翼地將棉鞋收好,鄭重地道了聲謝。
這份感動,是發自內心的。
眾人一番寒暄,終於在桌邊落座。
朱元璋和沐英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跟貓抓似的。
鴛鴦陣!
那可是解決閩浙倭寇之患的神器啊!
該怎麼開口呢?
是直接問,還是旁敲側擊?直接問,會不會顯得太功利,惹得仙人不快?旁敲側擊,萬一仙人沒領會,又該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朱元璋醞釀好情緒,準備開口的瞬間。
忙著給大家分發碗筷的李去疾,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八卦,一臉好奇地率先開了口。
“對了,馬大叔,馬大嬸。”
李去疾壓低了聲音,用一種聊秘聞的語氣問道:
“我最近在江寧城裡,聽到一個傳聞,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說當今大皇子,他……他最近正在宮裡煉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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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煉什麼長生不老的神藥,這事兒……是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