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愣了一下，這都快兩個月了，這謠言居然還在流傳啊。
而沐英，更是直接聽傻了。
他剛從福建前線回來，一路風塵仆仆，直接去見朱元璋述職，之後又被義父帶來見這位傳說中的李先生。
現在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謠言。
沐英的第一個念頭是：荒唐！
自己義父最是厭惡方士丹藥，曾下旨嚴禁，
而大皇子殿下雖然失蹤了三年，但這幾天下來，沐英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賢明聰慧，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
一時間，沐英的世界觀有點混亂。
他下意識地扭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身邊的朱標。
那眼神裡明明白白地寫著：殿下，這……這是真的？
而此刻的朱標，是全場最尷尬的一個。
他剛剛端起李去疾給他倒的熱茶，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正感受著那股暖流順著喉嚨滑進胃裡。
李去疾的話音剛落，他這口茶，直接就嗆在了氣管裡。
“咳……咳咳……咳咳咳！”
朱標一張俊臉瞬間漲得通紅，弓著身子，咳得驚天動地，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心裡那叫一個冤啊！
大哥啊！
我親大哥！
你怎麼也信這種一眼假的謠言啊？
馬皇後見狀，趕緊起身，忍著笑意，給朱標拍著背。
朱標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哭笑不得，問道：
“大哥，你這消息……是從哪兒聽來的？”
“江寧縣都在傳啊。”李去疾理所當然地說道，
“說書的都編成段子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什麼霞光萬道，龍虎交彙，還說大皇子是真武大帝轉世，馬上就要白日飛升了。”
“噗——”
這次，是朱元璋沒忍住，笑出了聲。
聽到“真武大帝轉世”，差點沒把剛喝下去的茶給噴出來。
咱的兒子，咱能不知道？
還真武大帝，他要真是真武大帝，咱這個當爹的算什麼？玉皇大帝嗎？
他是知道有這謠言，但還真沒想到已經這麼離譜了！
朱標趕緊開口解釋道：
“大哥，這事兒，說來話長，其實是個誤會。”
“事情是這樣的，我不是跟大哥你學了許多‘格物’的道理嘛。”
“正好，我爹能和宮裡搭上關係，特彆是和大皇子關係很不錯。我就把這些學問，說給了大皇死聽。”
“……”
朱標臉上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好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短講述了一遍。
“結果，那劉道長當場對‘格物’之學佩服得五體投地，轉頭就拜入了大皇子門下，加入格物院。”
“誰知道這事兒傳出去，就變了味。老百姓哪懂那麼多，聽到大皇子開爐煉丹，還收服了得道高人。一來二去，就傳成大皇子煉出仙丹，要白日飛升了。”
朱標攤了攤手。
“所以啊，大哥，不是大皇子要煉丹，反而大皇子在用‘格物’，破除對‘煉丹’的迷信呢！”
沐英聽得目瞪口呆。
他張著嘴，看看一臉“原來如此”的李先生，又看看一臉“我兒子就是這麼優秀”的義父義母，再看看一臉“就是這樣”的太子殿下。
旁邊的常遇春和三個侍女，也是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沐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用格物……煉丹……來反煉丹？
這操作，怎麼聽著就這麼……這麼玄乎呢？
可在場的人除了自己，好像都聽懂了。
怎麼感覺自己在這裡這麼格格不入啊。
而李去疾，則是真的恍然大悟了。
“我就說嘛！”
他笑了起來，滿臉的讚許：
“這個思路太對了！對付迷信，你光跟他說沒用，你就得用更‘神’的東西去打敗它！大皇子這一手，漂亮！”
鬨了這一下烏龍，話題也被打開了。
朱標看氣氛正好，連忙趁熱打鐵，將話題引向了今天的正事。
“大哥，”朱標的語氣變得鄭重起來，“說起用知識解決問題，我今天帶英子哥來，還真有一件天大的事，想要求教於您。”
李去疾一愣：“哦？什麼事？”
朱標看了一眼身邊還有些恍惚的沐英，開口道：“我這位馬英哥哥，是個武將。這些年一直在福建沿海，抵禦倭寇。”
“倭寇之患，讓我這位哥哥頭疼不已。大哥你之前跟我講故事時，不是提到過一種專門克製倭寇的陣法嗎？”
朱標的眼睛亮了起來，說道：
“那個……十二人即可成陣，變化無窮的……”
“鴛鴦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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