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親娘!老鐵你可彆嚇我,這荒山野嶺黑燈瞎火的,該不會是找替死鬼的冤魂吧?”彆看陸昊天塊頭大、打架猛,可人對未知總有三分懼。
一聽可能撞邪,他後脖頸的汗毛唰地豎了起來。
無雙解釋道,興安嶺自古地脈複雜、靈氣充沛,山裡多的是修出道行的靈物。
冤魂倒不至於,但尾隨的可能是些成了精的小東西。
這些東西好奇心重,倒不害命,可身上陰氣重野性難馴,大半夜的最好彆招惹,免得沾上晦氣。
“嗐!我還當是多邪門呢,合著不是鬼啊?”陸昊天長舒一口氣。
這貨純屬“山炮”——近年這詞兒被南方人曲解了,其實在黑龍江人口中,是形容人憨直莽撞。
陸昊天正是這麼個愣頭青。
他不聽勸,猛地一扭頭,正和身後那東西打了個照麵。
“哎喲?這小東西長得賊眉鼠眼的!老鐵,這是啥玩意兒?”陸昊天好奇地問。
“你這土包子,不是說了彆回頭嗎?你......你咋就不聽勸?”現在說啥都晚了,無雙也轉過頭盯著那小家夥看。
隻見陸昊天身後幾米遠的草叢裡蹲著個三尺來長的小東西,四肢短小,尖嘴猴腮,正用兩條後腿撐著不成比例的身子,瞪著綠豆小眼瞅著他們。
被發現後也不躲,依舊歪著腦袋打量這兩個陌生人。
這小家夥陸昊天不認識,但作為走山客傳人的無雙可太熟悉了——這正是東北五仙之首的黃皮子。
修煉成精的老黃皮子最擅長迷惑人心,這種能力並非傳說中的幻化人形,而是它們體內有種特殊腺體,能分泌致幻氣體,讓人產生錯覺。
活得越久的黃皮子本事越大。
無雙看得清楚,本該全身金黃的家夥背上已經長出一道白線。
按《千機詭盜》記載,黃皮子修煉百年才會長出白毛。
眼前這隻,怕是個有道行的主兒。
“快走!”他拽起陸昊天就要跑。
“瞧把你嚇的,不就是隻黃鼠狼嗎?我認識,能咋地?哥們一隻手就能捏死它!”陸昊天不信邪,掙開兄弟撿起塊石頭就砸了過去。
那小東西尖叫一聲,嗖地鑽進了草叢。
“耗子,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這下可惹上煩了!你是不知道這東西多邪門!連山裡獵戶都不敢招惹!”無雙氣得直跺腳。
他告訴陸昊天,黃鼠狼記仇得很,一旦得罪就像狗皮膏藥甩不掉。
它們會追到天涯海角報複你,除非趕儘殺絕。
就算有獵戶敢在大雪天打黃皮子,也都是提前踩好點,要端就端一窩。
要是漏了一隻,遲早害得你家破人亡。
“那咋辦,哥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不信這小東西能咬死我!”
“等它報複就晚了!先去馬家,我二姥爺馬四海是憋寶客,有的是法子治它們。”
黃皮子靠吸收日月精華修煉,體內結有內丹,就像狗寶牛黃,越是年深日久的內丹越珍貴。
這正是憋寶客最稀罕的寶貝。
兩人不敢耽擱,加快腳步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可前麵還是不見村子的影子。
“看吧,我就說你走錯路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說咋整?”陸昊天掏出煙點上,埋怨著無雙。
第五回荒野鬼魅
無雙眯眼看了看路邊漆黑的灌木叢,沒搭理陸昊天,走過去從地上撿起塊碎石——這不正是剛才陸昊天砸黃皮子的那塊嗎?
“,不會吧?這麼邪門?鬼打牆?”陸昊天驚得張大嘴,煙都掉在了地上。
陸昊天追問道:老鐵,你姥爺不是老跑山的嗎?他總該教過你怎麼對付黃皮子纏人吧?
辦法是有,但隻能應付一時。
這玩意兒記仇得很,就算今天能脫身,往後也甩不脫。”
正說著,一陣陰風突然襲來,吹得人渾身發冷。
幽暗的林子裡隱約傳來女人的啜泣聲,那聲音忽高忽低直往耳朵裡鑽,聽得兩人直打哆嗦。
陸昊天裹緊衣服嘟囔:這大半夜的鬨啥邪乎呢?
走吧,躲不過的。
誰讓你招惹了它。”無雙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朝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董爺生前常說,這個外孫的性子像極了當年的魁首吳功耀,甚至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比太姥爺還要重。
血脈這東西確實奇妙,或許無雙骨子裡繼承的,正是吳功耀那份膽識。
老鐵彆往前了!這都走到沒路的地方了,你忘了董爺臨終說的那些興安嶺的事兒?陸昊天急得直跺腳。
月光灑在綿延的林海上,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循著哭聲前行。
約莫走了十來分鐘,前方灌木叢中隱約可見一個白色身影背對他們蹲著,纖細的肩膀隨著抽泣輕輕顫動。
單看背影,倒是個窈窕動人的姑娘。
喲嗬,這還有個俏丫頭?陸昊天雖然知道不對勁,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腳下卻悄悄往後挪。
無雙示意他噤聲,小心翼翼地靠近幾步,輕聲問道:姑娘,需要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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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一頭烏黑長發垂落,發絲間隱約露出雪白的臂膀。
可這曼妙背影卻讓兩人心裡直發毛。
聽到人聲,女子止住了哭泣,卻仍蹲在原地不動。
一陣陰風吹過,撩起她的長發,露出了半張側臉......
我的娘誒......陸昊天看得直咽口水。
那張臉美得不似凡人,淚盈盈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帶著梨渦的櫻桃小嘴,活脫脫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妹子有啥難處儘管說,是不是迷路了?家在哪啊?陸昊天魂兒都快被勾走了。
無雙狠狠掐了他一把。
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姑娘?分明是黃皮子施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