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拾起一塊石子，瞄準後用力擲出，正中最後一排人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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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力道不小，若是常人，必定疼得跳腳，至少也會回頭怒視。
石子砸中的聲響清晰可聞，可裡的人群依舊紋絲不動，仿佛對這場無端挑釁毫無察覺。
“我去看看，你們在這兒等著，彆動！”
“雙哥，小心些。”
無雙握緊，一步步朝靠近。
臨近最後一排時，他又丟出一塊石子，人群依然毫無反應。
他繼續向前，距離那些高麗人僅剩數米之遙——這是個安全距離，稍有異動，他轉身便能逃離。
馬三縮在藍彩蝶身後，渾身發抖。
那琴聲越聽越熟悉，倒不是曲調似曾相識，而是琴音本身透著古怪，隱約像是祖師爺曾提過的高麗古琴之聲。
“姑娘，快叫他回來！這該不會是失傳幾千年的高麗混沌琴吧？”
藍彩蝶皺眉：“混沌琴是什麼？”
“傳說高麗有一種奇樹，名為混沌樹，看似普通，卻是製琴的上佳材料。
以它製成的古琴音色柔美，韻律悠長，漢代時便受中原追捧，價值連城，唯有宮廷樂師才配擁有。
後來傳聞高麗有一株混沌樹王，樹齡可追溯至遠古。
當時的高麗寵愛一位公主，她精通音律，尤擅撫琴。
命人砍下那株古樹，據說樹斷之時，竟流出腥臭鮮血。
公主得琴後性情大變，終日沉迷音律，不食人間煙火。
後來有人告訴她，若以十六歲處子的體毛製弦，琴音將更臻完美。
她信以為真，殘殺數名少女取毛製弦，終成那把舉世無雙的混沌琴王。”
“天哪！這公主簡直喪心病狂！”藍彩蝶聽得渾身發麻。
馬三低聲道：“那琴確有邪性，凡聞其音者，皆魂不守舍。
相傳它是為亡魂而奏，可聽過琴聲的人，無一存活——因為那音律太美，會攝走你的魂魄。”
第二十三回詭異的混沌古琴
混沌古琴自那任性的高麗公主離世後便銷聲匿跡，千百年來引得無數貪婪之徒苦苦尋覓，卻始終無人得見，仿佛它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馬三眼見高麗古城中的百姓全都靜立不動，如癡如醉地聆聽那悠揚的琴音，心中暗忖，恐怕唯有傳說中的混沌琴王才能有此魔力。
藍彩蝶出身紅絹門，門中女子皆精通音律舞藝，可此刻她卻對那古老的傳說心生疑慮，因為眼前的琴音並未引起她任何異樣的反應。
“彆亂動！”藍彩蝶低聲喝住馬三，隨即跟上無雙的步伐。
無雙素來膽大心細，頗有老祖宗吳功耀的風範。
他一步步靠近那群靜立的人群，耳畔的琴音依舊婉轉悠揚。
他察覺到這些人身上毫無生氣，可若真是死人，又怎能在此屹立千年而不腐？更詭異的是，他們的軀體竟比那具高麗女屍保存得還要完好。
他悄然靠近一個黑影，抬手輕拍其肩，低聲用僅會的一句朝語問道：“俺娘哈下腰？”
指尖剛觸及那人的肩膀，無雙便知對方絕不會回應他的問候——那肩膀堅硬冰冷，絕非活物。
“雙哥！你膽子也太大了，快走吧！”藍彩蝶憂心忡忡，想要拉他離開。
“無妨，他們並非活人，甚至可能連真人都不是，或許是石俑。”無雙的手仍搭在那黑影肩上，石質的觸感愈發清晰。
他猛然發力一拽，石俑失去平衡，轟然向後傾倒。
無雙與藍彩蝶迅速閃避，隻聽“啪嚓”一聲，石俑重重砸落在地，碎裂成無數石塊。
“啊？！”兩人同時驚呼，滿臉震驚。
那石俑摔得粉碎，無雙原以為它隻是普通的石雕，可碎裂的石塊間竟露出森森白骨。
碎裂的石俑唯獨頭顱完好無損，骨碌碌滾至二人腳邊。
藍彩蝶雖膽大，此刻也不由得捂住嘴，嚇得不敢出聲。
無雙俯身捧起那顆石俑頭顱，借著手電光細細端詳。
這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高麗女子，生前的容貌被完美保留下來。
她雙眼圓睜，目光空洞，白皙的臉頰上甚至能看清細微的毛孔。
無雙伸手輕撫，發現她唇上的胭脂依舊鮮豔。
整顆頭顱已完全石化，肌膚如玉般光滑瑩潤。
若此物出自匠人之手，那這匠人絕非凡俗之輩。
即便以現代工藝，也難以複刻如此精妙的傑作。
藍彩蝶麵色慘白，心中駭然——這絕非普通的石俑，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某種神秘咒法化作了石頭。
或許千百年來，她一直以這種方式“活著”，隻是無法動彈。
而無雙那一拽，徹底終結了她漫長的生命。
紅絹門的戲法變幻莫測，世人皆歎為觀止，莫說是藍彩蝶，就算當年的藍三姐複生，恐怕也變不出這樣的戲法。
隻因這些本就是活人！
哢嚓——又一聲脆響。
無雙將手中的石化頭顱擲於地麵，顱骨碎片與腦漿四濺，再次證實了藍彩蝶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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