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民國女子見二人對空言語,亦是滿臉驚詫。
無雙暗忖:馬三這等鼠輩雖不足信,但若不帶著他,諸多謎團恐難解開。
姥姥生前留下的疑雲,或許能從這老賊身上尋得線索。
“都是自家人,還客氣啥?既然都是盜門兄弟,那就彆見外。
再說了……你這妹子本事太大,二爺我實在招架不住,你想怎樣都行。”馬二無奈地搖頭。
無雙繞到馬三身後,抬手按住他的頭頂,拇指在他粗糙的發絲間仔細摸索。
第二十六回他有四條命
“小爺,你這是要乾啥?可彆嚇唬我!我馬三對天發誓沒說謊!”馬三被他這舉動嚇得直哆嗦,以為無雙要用什麼失傳的狠招對付他。
“老東西,彆亂動!我家小爺要殺你,還用得著親自動手?”藍彩蝶死死按住他。
無雙的拇指在馬三淩亂的頭發裡摸索片刻,終於找到了《千機詭盜》中祖師爺提到的“命線”。
這手藝屬於堪輿術的分支,每個人頭頂都有一道縫,不信你回想一下,無論男女老少,有人適合中分,有人適合四六分,還有人三七分——隻要用手撥弄頭發,自然就會順著那道縫分開。
堪輿術中稱之為“懸命線”,每人都有,長短不一,但並非誰都能摸到。
摸的人必須力道精準,手指極其靈敏,就像號脈一樣,除了老中醫能從脈象辨病,普通人根本摸不出門道。
這手藝在堪輿術中早已失傳,無雙隻在盜門古籍上看過,卻從未實踐。
今天正好拿馬三試試——他要確認,眼前這人究竟是死是活!
他天賦異稟,骨子裡流著盜魁吳功耀的血,盜門絕學一點就通。
拇指沿著馬三的懸命線緩緩移動,無雙暗自驚歎——倒不是驚訝馬三的生死狀態,而是發現他的懸命線竟有四條!每一條都真實存在,第一條長,其餘三條極短。
一條懸命線代表一條命,這意味著馬三死後還能多活三次!
無雙推測,馬三當年跌入興安嶺地縫時就已經摔死了,如今用的是第二條命。
“千古罕見的命線!三爺真是奇人!”無雙感歎。
“雙哥,你會摸骨?也給我看看唄!”藍彩蝶湊過來起哄。
“彆鬨,姑娘家摸什麼命線?不怕人笑話?”
“說!那群人去興安嶺到底找什麼?”無雙逼問馬三。
“小爺,我真沒騙您啊!那是機密,我哪敢多問?”
冰涼的槍口再次抵上他的太陽穴。
“不過……好像跟飛機有關?他們背著電台,一直追蹤山裡的求救信號。
翻譯說前幾天有架什麼……克斯飛機墜毀了。”
無雙迅速回憶那個年代的飛機型號。
“容克斯?”他問。
老賊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名字!他們就是找這東西
藍彩蝶疑惑:“這是什麼飛機?興安嶺是咱們的領空,他們的飛機怎敢闖進來?想空襲哪兒?和那場戰役有關嗎?”
無雙對藍彩蝶說,榮克斯是二戰時期的運輸機,不可能參與珍戰役。
馬三自稱來自1971年,而珍戰役早在1969年9月就已停息,之後雙方再無衝突。
即便人真想開戰,派出的也該是戰鬥機而非運輸機。
他推測對方真正的目標是興安嶺那道古老的地縫,畢竟他手中的地圖正是一戰時人所留,他們顯然仍未放棄探尋地下的秘密。
就在兩人討論七十年代人墜毀在興安嶺的容克斯運輸機時,高麗古城上空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令人耳膜刺痛。
不好,潮汐來了!必須立刻離開!藍彩蝶拉著馬三,跟隨那位神秘的民國女子沿著岩縫向上奔逃。
洶湧的洪水從古城頂部傾瀉而下,轉眼間淹沒了整座地下城池。
眾人倉皇逃命,所幸岩縫通道較為暢通。
他們盤旋而上,耳邊儘是腳下洪流的咆哮聲。
隨著不斷攀升,耳鳴越來越嚴重,最終連彼此的呼喊都聽不清了,隻剩下腦袋裡嗡嗡作響的劇痛。
無雙意識到,由於海拔上升過快,急劇增加的顱內壓已超出承受極限。
若不能及時緩解,即便逃出去也會因腦部血管爆裂而亡。
他和藍彩蝶症狀最為嚴重。
劇烈的頭痛讓他們神誌模糊,隻能抱頭蜷縮在地,完全無法繼續奔跑。
針!雙哥!快找針!我們必須......藍彩蝶竭力呼喊。
但無雙的聽覺已被耳鳴淹沒,眼前也蒙上白霧。
他知道不僅顱內壓持續升高,血液溫度也在飆升。
此刻最佳選擇是返回原處穩定壓力,但古城早已被洪水吞沒。
隨著水位不斷上漲,整個地下空間即將成為無氧的死域。
突然,頭頂傳來尖銳刺痛——仿佛被鋼針貫穿顱骨。
溫熱的鮮血順著傷口湧出,染紅了他的視線。
舌尖嘗到滾燙的血腥味,但隨著血液外流,他的意識竟逐漸清醒。
抹去臉上血跡,他回頭看見那位戴著黃金麵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