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屋傳來陸昊天如雷的鼾聲。
一聲,東屋門開。
白須老者快步而出,不住搖頭歎息老頑固,何苦來哉!
馬丫連忙推醒無雙,上前挽留老爺子夜深了,不如在此歇息?爺爺舍不得您呢。”
哼!這老倔驢!老者拂袖道不必了,我這就回去。”
無雙箭步上前,輕搭老者肩頭笑道何必急著走?我們備了些酒菜,您用些再回如何?
那老者雖年邁,反應卻比無雙這小賊還快。
就在無雙的手即將搭上他肩膀的刹那,老者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虛影一閃,讓無雙撲了個空。
離那白須老者越近,一股濃鬱的參香便愈發清晰。
那氣味甜中帶苦,雖說不清是否好聞,但吸入肺腑後,整個人仿佛煥然一新。
多年煙酒熏染的乾澀喉嚨竟也潤澤起來。
馬丫這幾日因爺爺的病上火,臉上冒出幾顆青春痘,可老者一靠近,那些小疙瘩便迅速枯萎脫落,臉蛋也變得光滑細膩。
“多謝二位,不過老頭子習慣辟穀,就不叨擾了。”
無雙暗驚,這老者的身法詭譎莫測,比藍彩蝶和白素還快,方才那一晃已超出常人極限。
若他不是山中靈物所化,自己甘願摘了腦袋當球踢!
雖說老者身法奇快,但盜門絕技“魅影鬼手”也不是吃素的。
無雙雖不及馬二爺老練,可自幼在董家耳濡目染,這些神出鬼沒的伎倆早已爛熟於心。
老者不願多言,轉身欲走。
無雙搶先一步,右手慢悠悠推開門,引開老者視線。
趁其不備,左手雙指一翻,一枚細針已悄然刺入老者袍角。
“老爺子慢走,常來坐坐。”他關上門,衝馬丫擠眼,比了個手勢。
老者離去後,馬四海再度昏睡。
所幸這位稀客或許為他續了幾日壽命,留給無雙和馬丫足夠的時間。
“丫,把上次的槍拿來,嶺子裡野獸多,防身用。”無雙說道。
“你倆折騰啥呢?大半夜不消停!”陸昊天揉著眼睛走出來,八成又餓了。
“我倆進山一趟,你在家照看老爺子,記得早上給他弄點吃的。”無雙叮囑。
“你倆心可真大!老爺子病成這樣,有啥事不能等天亮?大半夜鑽山溝子……咋的,野合啊?夠浪漫!”陸昊天滿嘴胡話。
無雙衝上去踹他一腳:“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倆是那種人嗎?進山給老爺子找救命藥!”
白毛黃皮子急不可耐,衝著老者離去的山路吱吱亂叫。
無雙和馬丫帶上槍和乾糧,推門追了出去。
乾糧必須備足——傳聞有道行的野山參會跑,即便找到,稍不留神就會消失無蹤。
這一趟,還不知要在嶺子裡轉悠多久。
采參是一門獨特的手藝,在江湖中能將這門技藝發揮到極致的當屬憋寶客和走山客。
特彆是無雙的外祖父,那些常年穿行於深山老林的采藥人,總能在雜草叢生處一眼辨出珍稀藥材。
這一行當在關東被稱作,與董爺的走山截然不同。
放山的曆史可追溯至明清之交,那時關外乃滿蒙聚居之地,因氣候苦寒,當地人常飲參湯禦寒,使得人參價比黃金。
滿語稱人參為奧爾厚達,意為百草之尊,民間還有地精、神草等諸多雅稱。
第四回追蹤山參精
放山人與走山客大不相同,後者多是獨來獨往,而放山者往往舉家出動。
領頭的稱為,入山前必先祭拜山神。
進山後規矩極多:手杖要喚作索寶棍,既能防身又可敲樹傳訊;遇見蛇要稱錢串子,不得隨意傷害;隨身要帶棒槌鎖和棒槌針。
所謂棒槌鎖,就是用紅繩係著兩枚古錢。
發現人參時需高喊:棒槌!,眾人應答:幾品葉?,此謂。
董爺常說人參通靈,采挖前全家都要跪拜祈願。
這些不過是外人知曉的皮毛,真正的秘術連無雙和馬丫也說不周全。
先前那白發老者離去時,無雙在他身後係了紅繩。
這等修煉成精的山寶,追是追不上的,須得尋到它的靈根所在守株待兔。
千年參王往往藏身於人跡罕至的幽僻之處,最愛陰涼潮濕。
眼前這支怕是長在興安嶺靈氣最盛的山坳裡。
離開黑龍屯,山路蜿蜒通向黑龍山。
白毛黃皮子焦躁地躥跳著,顯然嗅到了老山參的氣息。
你慢些!四條腿的自然比我們兩條腿利索!無雙和馬丫氣喘籲籲地追趕。
月光下,半山腰處隱約可見一道白影緩緩移動。
在那兒!馬丫壓低聲音。
莫要驚動,走山講究靜默。
今夜它插翅難飛。”無雙悄然加快了步伐。
儘管兩人拚儘全力追趕,那白影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在盤山路上,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一段難以縮短的距離。
無雙和馬丫並非尋常的紈絝子弟,作為盜門傳人,他們自幼便習得一身輕功本領,即便是馬拉鬆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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