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窗戶往外看,月光下,一個英姿颯爽的姑娘騎在高頭大馬上,神情恍惚地左右張望,在這家門口聞聞,又到那家門口嗅嗅。
姑娘不僅長得漂亮,身材更是窈窕。
眼看就要入冬了,她卻還露著纖細的腰肢,肚臍上綴著一顆瑪瑙珠。
最讓無雙在意的是,雖然打扮時髦,她卻盤著頭發,像南方少數民族的少女,頭上彆著一隻精致的蝴蝶發卡。
“好漂亮的蝴蝶。”他忍不住讚歎。
但他不敢出去看熱鬨,那姑娘神色慌張,手裡還握著一把帶利刃的折扇,一看就是練家子。
姑娘在樸家院外仔細嗅了嗅,似乎聞到一絲熟悉的氣息,但很快又搖搖頭——院子裡晾曬的鹹魚完全掩蓋了無雙的氣味。
馬背上的姑娘正是藍彩蝶。
她還保持著理智,沒有大張旗鼓地搜查,生怕給無雙惹來麻煩。
為防遺漏,她在樸家牆上刻下盜門的圖騰——一隻海東青。
馬蹄聲漸遠,彩蝶向下一個村子趕去。
等姑娘走遠,無雙拄著拐杖出來查看牆上的標記。
“好奇怪的鳥,是鷹嗎?”他不確定,但那姑娘真美,就像一隻五彩的花蝴蝶。
藍彩蝶的目標是下一個村落。
鴨綠江邊散布著十幾個這樣的小漁村,她已經找了三個。
今晚她要全部排查一遍。
馬兒奔馳在江邊,月光如水,但彩蝶無心賞景,滿心都是那個任性的少主。
藍蝶一時走神沒留意腳下,忽然馬匹被什麼東西絆住,猛地將她甩了出去。
她迅速回神,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落地。
回頭看去,馬兒已摔斷前腿,痛苦地嘶鳴著。
地上橫著根麻繩——分明是人為設下的絆馬索。
滾出來!彩蝶厲聲喝道,折扇在手中攥得咯吱作響。
林子深處鑽出幾個流裡流氣的混混,為首那人滿臉油光打量著藍彩蝶:喲嗬,今兒個兄弟們有福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一窩臭蟲。”彩蝶冷眼掃過這群人,識相的快滾,彆耽誤姑奶奶正事。”
混混們哄笑起來,有個尖嘴猴腮的湊上前:大哥,這小辣椒夠味兒啊!
彩蝶指間折扇地彈出利刃,寒光閃過時,那群混混脖頸後齊齊泛起雞皮疙瘩。
這片地界誰做主?她抱臂而立,發間銀蝶簪微微顫動,襯得她宛如畫中仙娥。
混混們看得直咽口水。
滿臉橫肉的漢子拍著胸脯:老子催天霸在這兒說一不二!小娘子跟了我......
話未說完,彩蝶突然吹響指哨。
清越哨聲在山穀回蕩,轉眼間馬蹄聲如雷,馬福祥頂著結霜的光頭策馬而來,身後跟著方家兄弟。
找著小主子了?馬福祥勒住韁繩。
彩蝶瞥了眼呆若木雞的催天霸:這癩蛤蟆說方圓百裡都歸他管。”
催天霸還沒回過神,馬福祥的拳頭已帶著風聲砸來。
這一拳下去,號稱的漢子頓時成了滾地葫蘆。
聽著崽子,馬福祥像拎雞崽似的提起催天霸,三天之內,把你那些耗子洞翻個底朝天!我們要找少主子馬無雙!
往日橫行鄉裡的惡霸此刻抖如篩糠,他那些跟班早跪了一地。
馬福祥銅鈴般的眼睛掃過眾人,山風卷著雪沫掠過,混混們褲襠漸漸洇出深色水痕。
第十回除惡揚善
“混賬東西,老子說話你當耳旁風是不是?”馬福祥抬腿又是一腳,踢得那小子滿嘴是血,牙齒掉了好幾顆。
“聽……聽見了!前輩放心,我一定幫你們找!”
陸昊天還算清醒,上前扶起催天霸,既然有人唱黑臉,自然得有人唱紅臉,打一巴掌總得給顆甜棗。
“兄弟,麻煩你了,我那朋友很重要,應該就在這方圓五十裡內。
要是你能幫忙找到,我絕不會虧待你。”陸昊天說著,直接掏出一遝鈔票。
臨走前,藍彩蝶仔細描述了無雙的穿著特征,再三叮囑催天霸千萬彆漏掉任何線索,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他們。
可催天霸早被馬福祥嚇破了膽,再加上隻顧盯著藍彩蝶看,根本沒認真聽,隻記得無雙穿了件火貂坎肩和牛仔褲。
“大哥,他們什麼人啊?這麼橫?”
“好像是盜門的。”
“那咱們真幫他們找人?”
“找個屁!隨便應付下得了,這地方可是老子的地盤,他們能拿我怎樣?”催天霸顯然還沒領教過盜門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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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金花爹就去鎮上趕集,打算給女兒做身新衣裳。
雖然女兒再也回不來了,但在鄉下人眼裡,這就算是出嫁,出嫁就得風風光光的。
無雙在家睡到日上三竿,儘管失憶了,可這懶覺的習慣倒是一點沒變。
“咚咚咚——”院門被敲得震天響。
“,還讓不讓人睡了?”無雙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挪到窗邊掀開簾子往外看。
“誰呀?”金花披上棉襖去開門,門外站著幾個嬉皮笑臉的混混,為首的正是催天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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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出去!我爹不在家,今天沒魚給你們!”金花說著就要關門,卻被催天霸一把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