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習武不為欺人,平日不顯山露水。”金花壓低聲音,他最厲害的是水性,綽號水泥鰍,能憋氣十來分鐘呢。”說起父親當年風采,少女眼中閃著驕傲。
晌午老樸歸來,除給女兒買了紅裙,還帶回長刀與鐵鉗。
他在院中反複打磨利刃,直至吹毛斷發方停。
想通了?無雙早看透這位父親的心思——救女唯有誅殺江黿。
昨夜若非點破,他還當這些年祭祀的是龍王爺,哪知竟是隻千年王八。
老樸拍了拍無雙的肩膀,語氣沉重:“老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千萬彆讓金花知道。
做父親的心情,你應該能理解。”
無雙拿起那兩把刀端詳片刻,雖然鋒利,但比起自己的那把還是差遠了。
“要不我去吧,明天給我穿上嫁衣,蒙上紅蓋頭,沒人能認出我。”無雙提議。
“你?不行!這是我們屯子的事,怎麼能讓你一個外人冒險?”
“彆忘了,我的命是你女兒救的,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
再說了,可彆小看我這個瘸子。”無雙自信地笑了笑。
“絕對不行!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家裡還有父母等著呢。
要是出點什麼事,你讓老人家怎麼辦?這事沒得商量!”老樸堅決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是個實在人,換作彆人巴不得有人替自己閨女去送死呢。
在江邊生活的人都懂得如何對付水裡的東西,哪怕是成了精的怪物。
老樸其實並不簡單,樸家和當年的盜門還有些淵源。
他一直隱居在這個鴨綠江邊的小村子,等待著某個時刻的到來,而那個時刻還要再等十年。
黿這種生物很特彆,要麼吃新鮮的血肉,要麼就吃腐爛的東西。
老樸為了製服它,還得去江裡找些東西。
下午他就背著魚叉匆匆出門了。
直到太陽落山,老樸還沒回來。
他是個稱職的父親,儘管金花很能乾,但他堅持每天親自做飯。
已經六點了,他還沒回來,這很不尋常。
小金花急得在院子裡來回踱步,不停望著村口的石板路。
“金花!快來看看,你爹受傷了!”村口傳來村民的喊聲。
小金花跑過去一看,頓時慌了神。
父親渾身濕透,皮膚慘白,呼吸微弱,怎麼叫都叫不醒。
“爹!你醒醒啊!”小金花急得大哭起來。
無雙拄著拐杖趕了過來,推開人群一看,立刻察覺到老樸的情況不簡單。
這分明是陽氣衰弱,魂魄離體的征兆。
“趕緊送診所吧,這麼冷的天還下江,肯定是凍壞了。”村民們七手八腳地要抬他走。
“彆動,先放下!”無雙喊道。
這兩天無雙已經和村裡的鄉親們熟悉了,大家為了照顧他,儘量都說漢語。
他想彎腰查看,但斷了一條腿實在不方便,就讓金花扶著他斜過身子。
他輕輕按了按老樸的小腿,發現雖然沒有外傷,但小腿內側有些水腫。
一按之下,從小腿內側擠出了不少水,還帶著淡淡的臭味。
接著流出來的是濃稠發黑的血,完全不像正常的顏色。
“麻煩大家把老樸抬回家,再幫我找些藥棉、酒精和鑷子!”無雙吩咐道。
鄉親們疑惑地望著金花,等她發話。
金花遲疑片刻才點頭示意,眾人這才行動起來。
畢竟無雙不是本村人。
哥,我爹咋了?金花焦急地問。
可能是被水裡的毒蟲咬了,先放血總沒錯。
妹子,給我找根針,燒熱了蘸點消毒水。”無雙坐在炕邊,將老樸翻過身,仔細檢查他小腿後方幾個細小的孔洞——方才的膿血正是從這些孔裡擠出來的。
無雙接過燒紅的針,小心挑開老樸的傷口,頓時噴出一股惡臭的膿血。
隨著毒血漸漸流儘,竟從皮下血管裡擠出一粒米大小的怪蟲。
這小蟲形似甲蟲,硬殼下長著六對腹足,尾部長而尖銳,嘴裡生著兩顆獠牙,頭頂赫然長著三隻眼睛。
金花見狀就要伸手去碾死蟲子,被無雙一把攔住:彆碰!這是屍鱉幼蟲,會傳染屍毒!
屍毒?哥,我爹不會有事吧?金花驚得張大嘴巴。
不好說。
這屍鱉還是幼蟲,隻要老樸能熬過今晚,應該就沒事了。”無雙說著又如法炮製,從老樸小腿內側的孔洞裡擠出三四隻同樣的小蟲,都用布包好扔進爐子。
這處置方法雖不完善,卻是無雙憑著記憶裡《千機詭盜》記載的方子來的。
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但願這屍鱉幼蟲的毒性沒那麼強。
屍鱉這種生物確實存在,最早發現於上世紀八十年代連雲港漢墓發掘現場。
當時出土的漢代濕屍轟動世界,卻鮮有人知在發掘過程中,一位考古教授和其學生遭遇不測。
屍檢時,法醫從他們體內取出拇指蓋大小的屍鱉成蟲。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者體表並無明顯傷口,推測是墓中蟲卵遇空氣複蘇,幼蟲通過微小創口鑽入血液,最終侵入大腦吞噬腦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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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發現時為時已晚,兩人已變成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