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裡那正唾沫橫飛,說什麼棺中是同治帝賜給愛妃的葬具,硬把鴨綠江畔的民女說成宮闈寵妃。
老樸和無雙聽得直捂嘴,這般胡謅也就唬唬鄉民。
哪有什麼縣級考古隊?保不齊是個中學教員冒充的。
今晚守著棺槨吧。”老樸低聲道,這專家透著邪性。”
無雙正有此意。
那人雖揣著正規介紹信,言談卻漏洞百出,更可疑的是對寶珠的過分關注。
莫非與先前那胖賊是一路貨色?
夜深時金花來送飯,被幾個後生調笑是給情郎送宵夜。
姑娘紅著臉掏出懷裡的食盒:愛吃不吃!
快回去。”無雙接過尚帶體溫的飯盒,我今夜要守在這兒。”
金花臨走時耳語:爹說他身上有魚腥味。”無雙頓時了然——這哪是什麼專家,分明是水耗子喬裝的。
送走金花再回破廟,守夜的四個後生竟無聲無息地昏睡著。
太蹊蹺了,連鼾聲都沒有......
無雙微微一笑,心想這位專家倒真是個,專乾些下三濫的勾當。
不用想也知道,準是下了。
小兄弟,渴了吧?特意給你帶了瓶可樂。”老專家從身後掏出一瓶可樂,擰蓋時,無雙分明看見一粒小藥丸從他指縫滑入瓶中,瞬間溶化在褐色液體裡。
無雙暗自好笑:就這點把戲也敢在我麵前賣弄?
雖說失了憶,但盜門魁首的眼力豈是白給的?光是看對方手腕的動作,就知道在耍什麼花招。
您貴姓?無雙接過可樂,卻不動聲色地沒喝。
姓王。
怎麼,你認識我?
王老師,依您看這棺材裡葬的是誰?真是同治爺的寵妃嗎?無雙故意問道。
這個...還不好說。
天晚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我再研究研究,好給上頭寫報告。”張老師見他不喝可樂,就想打發他走。
張老師,您說裡頭會不會不是人,而是...比如大東珠之類的寶貝?話音剛落,就見張老師瞳孔驟縮,滿臉驚愕。
胡...胡說!這麼大的棺材就裝顆珠子?你這想法也太離奇了...他乾笑道。
我就是瞎猜。
不過這腥味...是棺材裡的,還是您身上的?無雙湊近嗅了嗅。
張老師臉色煞白。
雖說是湖,但在摸不清無雙底細的情況下,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僵在原地。
無雙突然仰頭灌了口可樂,隨即踉蹌幾步,栽倒在地。
隻是他側臥的姿勢很巧妙,嘴角滲出的可樂全都滲入泥土,不留痕跡。
張老師長舒口氣,踢了踢無雙,確認昏迷後,急忙招呼同夥:快!趕緊把棺材弄走!
廟外竄出四五個漢子,為首的正是崔澤凱。
老張厲害啊!這事成了咱們五五分賬。”
趕緊開棺要緊。
澤凱,這小子什麼來路?精得跟猴似的,幸虧迷倒了。”張老師說著又踹了無雙一腳。
聽說是樸家親戚。
哼!昨天就是他殺了我的莽仙!要不是祖上有訓,早就要他命了!崔澤凱麵露凶相。
那不如現在就...張老師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算了,七姑娘救過先祖,就當還個人情。”崔澤凱擺擺手。
那兩個小賊渾然不覺,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已落入無雙耳中。
更不知頭頂屋簷上趴著一隻白毛黃皮子,隻要他們敢對無雙不利,小白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動作快點,船就在前麵!幾人匆忙綁好繩索,抬著青銅棺朝江邊奔去。
待他們走遠,無雙緩緩起身,鬼使神差地將食指含在唇間吹出一聲淒厲的哨音。
這哨聲似鳥鳴又如鬼泣,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突然這麼做。
這特殊的哨音是盜門獨有的暗號。
屯子裡的老樸聞聲猛然從炕上躍起,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另一支搜尋隊伍也捕捉到了這信號,三人激動得渾身發顫——藍彩蝶、馬丫和方老三終於盼來了魁首的音訊。
彩蝶姐!是哥哥!這是哥哥的哨聲!馬丫聲音發顫,在江邊!我們快去!
甜甜彆急,也可能是其他弟兄遇險。”彩蝶強壓著激動提醒道。
她何嘗不著急,隻是半個月杳無音訊,她不得不保持冷靜。
無雙遠遠尾隨著那群人,小心保持著距離。
在援兵到來前,他不能打草驚蛇。
崔澤凱!站住!老樸橫刀立馬攔住去路。
這對老相識同屬采水一脈,隻是崔家早已背離祖業,而老樸仍堅守著對盜門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