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驚醒,一把推開懷中人。
睜眼一看,果然是彩蝶!
“彩蝶!你瘋了嗎?馬丫還在旁邊!”他壓低聲音怒斥。
藍彩蝶並非有意,隻是寒夜難耐,她本能地循著暖源挪動,恰巧滾進了無雙懷裡。
奇怪的是,馬丫竟毫無反應,眼睜睜看著情敵鑽入男友懷中卻無動於衷?
“小爺,凍死人了……你是不是把柴火燒完了?”彩蝶揉著惺忪睡眼,第一反應竟是責怪無雙沒照看好篝火。
經她提醒,無雙這才驚覺四周早已陷入死寂。
篝火不知何時熄滅了,隻剩零星木炭冒著青煙。
更詭異的是——馬丫不見了!柴堆旁還摞著未添的乾柴,顯然她在火堆熄滅前就已離開。
無雙一個激靈躍起,昏沉的頭腦瞬間清醒。
他猛然想起黑熊那雙詭異的眼睛——它終究還是衝著馬丫來了!
“哼!甜甜準是偷偷找吃的去了!等她回來非得教訓她不可……”彩蝶仍漫不經心地嘟囔著。
“閉嘴!”無雙厲聲打斷,“丫兒可能出事了!快收拾東西,我們得去找她!”
蒼茫的白樺林中積雪皚皚,雪地上赫然印著一串清晰的足跡。
那黑熊竟是直立行走而來,擄走馬丫後同樣直立離去。
雪地上沒有血跡,說明馬丫還活著。
最蹊蹺的是——若這頭猛獸隻為獵食,為何不在眾人熟睡時襲擊?它偏偏隻帶走馬丫,究竟有何企圖?更何況馬丫自幼在山中長大,警覺性遠勝彩蝶,怎會毫無反抗?必定是那畜生用了什麼手段……
無雙盯著雪地上孤零零的熊掌印,眉頭緊鎖。
這黑熊是扛著而非叼著馬丫,似乎……根本不願傷她分毫。
第七回遭遇野人
“小爺,快看,這裡有腳印!”藍彩蝶指著白樺樹後驚呼。
無雙上前查看,發現雪地裡赫然留著四個爪印,分明是狼的足跡。
他們方才歇息時竟未察覺,除了那頭悄然逼近的黑熊,還有一隻機警的狼暗中尾隨。
在呼倫貝爾草原經曆狼災時,無雙深知狼群的凶殘,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可眼下為何隻有孤狼?若它喚來同伴,即便是黑熊也得退避三舍。
但這匹狼為何始終潛伏在側,遲遲未動?
“它們是一夥的!”藍彩蝶一語點醒無雙。
“小爺還記得草原上的事吧?你看這狼的後腿腳印比前腿深,可知為何?”她如斷案般細致分析。
無雙心急如焚:“少賣關子!馬丫生死未卜,哪有工夫聽你囉嗦?”
藍彩蝶早已洞悉:“你眼裡隻有馬丫,可知我們處境更險?狼後腿深陷是因背負重物——還記得那隻漏網的狽嗎?”
無雙猛然醒悟。
這群雪山狼本就是從西伯利亞流竄至草原的,遭馬幫驅趕後必已逃回老巢。
那狽狡詐勝狐,嗅覺極靈,定是早察覺三人行蹤,一路尾隨伺機報複。
如此說來,暗算馬丫的必是那狽無疑!
無雙悔恨交加,早知當初就該一槍結果了那畜生。
“小爺,我知馬丫於你有多重要。
但此地是雪山狼巢穴,我們孤立無援,連槍都沒有!”藍彩蝶極力勸阻。
若遭狼群圍攻,縱有十個她也難護少主周全。
當務之急是儘快趕往預定據點。
“我意已決。
你先去據點,若三日後我未歸,就讓巴特爾和雲強來收屍!”無雙寧死也要救回心上人。
堂堂七尺男兒,若連愛人都護不住,何以統領盜門?
“既如此,彩蝶生死相隨!黃泉路上也不做逃兵!”這姑娘雖有千般缺點,但對少主的忠誠天地可鑒。
這份忠心,早已超越了主仆之情。
二人深入白樺林腹地,漸漸偏離了與俄國人事先約定的路線。
此刻他們徹底迷失了方向,隻能循著雪地上的足跡往西南方行進。
天色漸明,朝陽升起,卻驅不散西伯利亞刺骨的寒意。
經過整夜跋涉,疲憊不堪的兩人凍得鼻尖通紅。
藍彩蝶早已顧不上淑女形象,清鼻涕掛在鼻尖凝成了冰淩。
無雙見狀心生憐惜,替她拭去冰碴,指向穀底蜿蜒的小徑:沿這條路走兩小時就能越過國境。
你先回去。”
我不走!小爺在哪兒我在哪兒!少女倔強地昂起頭。
情況比想象更糟。”無雙望著蒼茫雪原,現在連身處蒙古還是都分不清。
乾糧隻夠一人兩天,你必須回去。”
小爺,彩蝶冷靜分析,就算追上甜甜妹妹又如何?我們鬥不過巨熊,更敵不過狼群。
若她知道您冒險,定會自責。”
無雙沉吟片刻:你說得對。
當務之急是找村落,借電話聯係外界。
當地人也更熟悉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