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宗乘之廟是乾隆為皇太後祝壽並迎接西蒙古徒兒胡特人回歸所建,因此佛學文化在此興盛百年,當地人亦崇尚佛教。
殊像寺規模不大,平日除了節慶和初一十五,一般不對外開放。
三人走上前,剛要敲門,廟門卻自行開啟。
一位雙手合十的小沙彌站在門內。
“阿彌陀佛,施主,家師已恭候多時,請進。”小沙彌仿佛未卜先知。
無雙驚訝地看向兩個丫頭,二人連連搖頭,誰也沒透露行蹤。
馬福祥等人並未跟隨,他們隻是臨時起意來此閒逛,沒想到對方竟早已知曉,真是稀奇!
“小師傅,你認識我?”無雙問道。
“閣下乃盜門少主,魁主無需疑慮,家師與盜門先祖乃是故交。”
無雙摸了摸脖子上的魁符,心想或許是這信物讓對方認出了身份。
況且小沙彌所言不假,普慈大師曾救吳功耀一命,否則今日也不會有自己,稱一聲“故交”倒也合理。
無雙暗自思忖:難道普慈大師尚在人世?否則怎會認得自己?
“小師傅,你的家師可是普慈大師?”無雙追問。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多問?何不親自一見?故人重逢,理當敘舊。”
故人?小沙彌竟稱無雙與他師傅是故人?可無雙從未踏足承德,更不信鬼神,何來故人之說?聽得他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喂!小光頭,你給我說清楚,你怎麼知道我家小爺要來?說不明白,本姑娘可饒不了你!”藍彩蝶叉腰嚷道。
無雙皺眉嗬斥道:“彩蝶,佛門清淨之地不得無禮!”
“施主不必疑慮,家師早已推算出盜門少主今日會光臨敝寺,特意命小僧在此恭候。”小沙彌似乎早有準備,對答如流。
“既是如此,我們也是誠心禮佛之人,那就煩請小師父引路了。”
無雙正要帶著藍彩蝶和小金花入內,卻被小沙彌伸手攔住:“佛門淨地,家師隻請盜門少主一人入內,還請二位女施主在外稍候。”
“胡說八道!我向來寸步不離跟著小爺!管你什麼師父不師父的,今天我非進去不可!”藍彩蝶柳眉倒豎,她是無雙的貼身護衛,向來形影不離。
“就是!我們是來拜佛的,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哥,咱們走!”小金花氣鼓鼓地跺腳道。
第四十八回普慈大師
“有趣,我倒要看看普慈大師打的什麼主意。
你們在門外等著,我去去就回。”無雙胸有成竹,此次隨行的都是盜門高手,諒這寺廟也不敢對他不利。
江湖上誰不知道馬福祥的威名,若有人敢動他分毫,馬福祥定會血洗這寺廟。
小沙彌領著無雙穿過重重殿宇,來到後園一處幽靜的禪房前。
“師父,人到了。”小沙彌輕聲稟報。
禪房內寂靜無聲,不見回應。
“魁主請進。”小沙彌推開門讓無雙入內,隨即關門離去。
禪房內光線昏暗,白日裡竟不透一絲天光。
香案上一盞孤燈搖曳,映照著文殊菩薩的金身。
佛像下,一位老僧盤坐,低眉誦經。
昏暗之中,無雙看不清老僧麵容,更無從判斷他是否真是傳聞中已有一百四十高齡的普慈大師。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普慈大師!”無雙質問道。
“阿彌陀佛,半年不見,魁主彆來無恙?”老僧緩緩轉身,睜開渾濁的雙眼。
隻見他臉上溝壑縱橫,布滿老年斑,口中牙齒儘落,年紀已難以估量。
難道這真是普慈大師?
“我們認識?半年?大師說笑了,我是無雙,今年才二十二歲,不是太姥爺吳功耀。”無雙失笑。
“嗬嗬......耀公也好,無雙也罷。
北極之上魁星唯有一顆,耀公星光已逝,而今魁星光芒大盛,是耀公是無雙,又有何分彆?”老僧話語玄奧,令人捉摸不透。
“這……這話從何說起?魂亦同魂?大師莫要說笑,無雙不過是凡夫俗子,怎敢與太姥爺相提並論?魁星轉世之說更是折煞我了。”
“小施主過謙了。
你出生那日老衲曾抱過你,或許你已不記得。
當時北方星象大盛,北極星辰格外璀璨,此乃魁星降世之兆。
你不僅可與耀公比肩,或許此生作為更將超越耀公。”老和尚言語懇切,似在預示未來。
“大師當真是普慈大師?”無雙麵露驚色。
“普慈何人?老衲隻記得多年前在山中救過一個身中三彈的少年。
那少年天賦異稟,精通玄術,本是魁龍之命,可惜殺孽太重,壞了龍氣,終究無緣王命。”
“大師為何與我說這些?”
“無雙小施主天資過人,才智更勝耀公。
老衲隻盼東北盜門能在你引領下改邪歸正,不再誤入歧途。”
“阿彌陀佛,大師言重了。
無雙不過是個普通人,哪有這等能耐?如今盜門初定,內外交困,祖輩遺留的難題就夠我頭疼了,哪還敢妄想什麼正道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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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
正邪本在一念之間,存乎於心。
心向善則行善,心存惡則作惡。
當年耀公在此養傷月餘,老衲曾勸他放下屠刀,皈依佛門。
可他心中始終放不下兄弟、國家和盜門。
無雙小施主比耀公更聰慧,想必已看見心中之魔了吧?”老和尚為無雙斟了杯苦茶,無雙淺嘗一口,隻覺苦澀難咽。
心魔?無雙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