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起她的手,引導她在桌麵上摸索。
最終觸到一個碩大的方形木盒,足有半米高,幾乎占據了整張桌麵。
那縷幽香正是由此散發。
彩蝶暗自思忖:小爺何時變得這般浪漫?這盒中想必不是尋常首飾,或許是玉如意,或是精雕細琢的赤炎珊瑚擺件,說不定還特意刻成了心形。
她輕咬唇瓣,欣喜地用纖細手指在木盒表麵遊走,很快觸到一個生鏽的金屬彆針卡在扣眼裡。
要打開嗎?彩蝶又問。
快!立刻打開!他聲音發顫。
這精巧的古代機關難不倒巧手的藍彩蝶。
她指尖靈巧撥弄,很快摸清機關訣竅,指甲輕輕一挑——
哢嗒!鏽蝕的頂針應聲彈出。
馥鬱香氣頓時從盒縫噴湧而出,濃烈得令人眩暈。
彩蝶眼前金星亂閃,雙腿發軟。
寶貝,快開!求你!他在她耳邊呢喃,濕滑的舌尖舔過耳垂。
彩蝶徹底迷醉了,身體不受控製地想要滿足他的一切。
她虛弱地掀起盒蓋,霎時金光迸射。
當光芒照亮那張柔情麵孔時——
啊!!!她如遭雷擊般僵住,杏眼緩緩閉合,癱倒在地......
赫哲族的葬禮儀式與眾不同。
黎明時分,巴雅拉教授與無雙來到逝者家門前。
舉著火把的男人們靜默佇立,等待教授戴上猙獰的布丘神麵具——這位引魂使者相當於漢族的黑白無常。
開始。”教授下令。
送葬隊伍中,八個赤膊青年格外醒目。
春寒料峭中,他們的上身泛著青白。
這是赫哲族的傳統:抬屍者必須赤身以示清白,任何衣物都會玷汙亡魂,阻礙轉世。
逝者仍躺在生前睡榻上,棉被覆蓋。
按習俗,靈魂尚未離體時不能入棺。
與漢族相似,他們相信亡魂隻能從窗戶離開人間。
八個上身的年輕人分成兩組進入老屋,每組兩人在後拖拽,兩人在窗前伸手接應。
經過二十多分鐘的忙碌,終於將兩具從窗口運出。
但儀式並未結束,布丘需要站在麵前凝視片刻,然後深深吹一口氣。
相傳隻有看到布丘那張駭人的麵孔,亡者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離世,受驚的魂魄才會從七竅散出。
若缺少這個步驟,下葬後靈魂將永遠困在軀殼裡,久而久之會化作屍魔危害鄉鄰,尤其會傷害自己的至親。
通曉赫哲傳統的巴雅拉教授低頭查看麵容,那慘狀令他不敢直視,隻是例行公事般準備吹氣。
這時無雙突然拉住他:
教授,您要對死者吹氣?這太危險了!
這是赫哲人的傳統,我們應當尊重。
作為巴雅拉後人,我有責任完成送魂儀式。”老教授溫和地說。
自古以來,瓦喇府人就肩負著為部落逝者送魂的使命。
第三十五回送魂
我明白這是習俗,但這兩位都是含冤而死,怨氣深重。
若吸入他們殘留的怨氣,輕則大病,重則喪命。
您年事已高...無雙憂心忡忡地勸阻。
可若不完成儀式,亡魂將永遠被困。”
彆擔心,我們盜門自有辦法引魂。
稍後我來幫您。”
巴雅拉教授接過赫哲人遞來的鬆渾葉蓋在死者臉上。
這種特殊鬆茸取其諧音,是儀式的重要道具。
按習俗,離屋後不得觸地,否則可能引發屍變。
教授裝扮成陰間天神,腰係銅鈴,邊走邊搖。
鈴聲並非給活人聽,而是指引亡魂跟隨。
赫哲人相信,亡者需重走生前所有重要地點:住所、林地、漁場、山林、親友家宅及周邊土地。
這如同讓亡者回顧一生的記憶畫卷。
送魂的隊伍抬著兩具,在部落中緩緩穿行,最後停在瓦喇府門前稍作停留。
無雙本想叫藍彩蝶出來瞧瞧這熱鬨場麵,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畢竟要尊重赫哲人的習俗,死者為大的道理他懂。
整個儀式過程中,都不能沾地,八名精壯的赤膊青年穩穩托著棺木,其實他們並非在等待什麼,隻是為了讓逝者的靈魂能最後看一眼故鄉。
聖主......實在太沉了!怎麼突然這麼重?一個年輕人忍不住低聲抱怨。
這本不該發生,因為在送魂儀式裡,隻有布丘才有資格開口,他是神靈的代言人。
說來也怪,這些赫哲小夥個個都是乾活的好手,體格健壯,怎麼四人合力還覺得吃力?莫非是身體不適?
這時無雙注意到,其他七個小夥子的額頭也開始滲出汗水,支撐的四肢都在微微發顫,顯然他們早已力竭,隻是不敢聲張。